第11章

“我要赔,姑娘嫌寒酸。我道歉,姑娘又不接受。马失控的确是我们的过失,但什么样的弥补姑娘都不要,我也实在无法了。”祁襄说得很无辜,语气也冷冷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也觉得这姑娘不好伺候。

“本小姐已经说了!让你下跪磕头,是你自己不做!”

“恕难从命!姑娘想告便告去吧!”说罢,祁襄回到马车上。

车夫看何小姐也没有拦着的意思,又道了几声歉,才坐上马车,驱马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14章

何小姐自称“小姐”,听着就必然是个有身份的。就算京中一块牌匾砸下来,被砸到的十个人里有九个是小姐,也不代表何小姐的身份在纭纭人海中难以打听。最简单的,问首饰铺的老板就是了。

于是很快,户部尚书之女何玉恩与当年的风华公子祁襄当街争执的事就传开了。虽说一开始的确是祁襄不对,马匹惊吓到了何玉恩,但后来何玉恩的话就让大家更倾向于她在仗势欺人了。马是畜生,偶有失控谁也控制不了。何玉恩的首饰也没坏,只是掉地上了,就让人磕头下跪的,着实是过了。

何况身边丫鬟已经点出了祁襄的身份,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她那一句“太傅来了,也不敢动我分毫”更是失尽人心。贤太傅在百姓心里可是个好人,没有为官的架子,对谁都挺和善。也是出了名的门楣清廉,为人正直。赶上节气不好了,贤府施粥也是最积极的。可以说是百姓心中的好官,这样的人被一个尚书的女儿拿来语带不敬地说事,民心向谁已然可见。

这事祁襄回来没同潘管家提,但潘管家第二天出门买菜的工夫,就全听说了。

其实“撞”何玉恩那一下,祁襄只是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这位何小姐,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而他一开始的预估是对方会生气,但不会趾高气扬地恶言相向。若对方认出他,他再以白君瑜同窗的名意结实一番,也算是逼自己把白君瑜放下了。日后白君瑜若跟何小姐成亲,他凭着这一面之缘,上门拜访也好,叫白君瑜喝酒也好,都不会觉得太唐突。

可这次一看,何小姐跟他预计的相差甚远,也踩中了他的痛点,所以现在——他不想让了!

既然何小姐喜欢张扬自己“小姐”的身份,那他就顺水推舟帮她这个忙,也省得他再费事找别人了。

下午祁襄闲来无事,找了份经文来抄,想下次去祭奠时一并给烧了。

一张都还没抄完,潘管家便敲门进屋道:“公子,白将军来了。”

祁襄手上一顿,随即道:“请他进来吧,看茶。”

“是。”

潘管家刚出去,白君瑜就进来了。

祁襄没看他,一脸平静地说:“稍等,等我抄好这篇经文,很快的。”

白君瑜果然没有开口,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喝茶,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淡了许多。

祁襄看他进门的气势就猜到了他为何而来,所以才借着抄经文,让他冷静一下,自己也冷静一下,以免气极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倒干净了。

放下毛笔,喝了口已经冷掉的茶,祁襄这才开口问:“你来是有什么事?”

白君瑜心是静了不少,但事情还是要论一论,“你当街跟恩儿吵架?”

这种兴师问罪的态度让祁襄降下去的焦躁一下又冒了起来,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恩儿?那是谁?”

既然何小姐没自报家门,他当然不能说认得,否则就表示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

白君瑜深吸了一口气,面带不悦,“你的马车是不是撞上一个姑娘?然后跟她吵起来了?”

这种已然偏颇的态度也让祁襄面染寒霜,他之前从白如口中得知了何小姐,不知道白如有没有跟白君瑜说,他也只能按说过对待,“原来她就是何小姐,久仰大名了,这还没过门了,白将军就这么护着,以后怕是要宠到骨子里了。不过我得纠正您一点,马匹失控是意外,是我的错,但并没有撞到她,她一根毫毛也没少。”

白君瑜皱眉,冷声道:“说话不要阴阳怪气,就事说事。”

“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是喜欢一个人就无限忍让的,也没有人值得他在尊严这件事上忍让。他忍过,但那些人最后都死了,“冲撞到了您的心头肉,实属意外。将军想怎么讨这个说法,说了便是。至于何小姐,我道歉她不接受,理赔她不需要,恕我不知自己还能怎么做。”

祁襄垂着眼睑不看他,疏离的姿态让白君瑜更为不爽,又不得不为何玉恩辩驳道:“恩儿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吓坏了。”

“所以呢?你是想让我给她下跪道歉还是怎样?”祁襄分毫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