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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道血燕窝,没准就是赵婕妤投石问路。

谢珠藏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玄玉韫亦沉默地看着谢珠藏,他目光中有显而易见的困惑。玄玉韫不知道谢珠藏今日在翊坤宫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却第一次没有急着为自己的困惑而发声。

谢珠藏主动去荼蘼阁练祭文、坦然接受《笑林广记》和绕口令、即便在宴席上受欺负也没有怨天尤人,反而很快就能在玄汉帝面前替他求情……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玄玉韫渐渐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已不再是一个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

谢珠藏正在努力地,以她自己的步调,往前走。

谢珠藏定定地看着这一盅血燕窝,伸手去握盅里的小勺,慢慢地开口道:“今年西殿的年、年礼……给赵婕妤的,添、添上一重。”

槐嬷嬷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复尔明白过来,马上就喜道:“姑娘,您库里还有一座珊瑚狮子,红红火火,最是喜庆。又或者是那柄铜镀金累丝嵌翠三镶如意,取吉祥如意的意思。”

“要不给小公主添礼?谢小郎君最喜欢六子联方,没准小公主也喜欢呢?要不玉九连环也是极好的……”槐嬷嬷显见的高兴,眼看着就要把谢珠藏私库里的好东西都说一遍了。

玄玉韫头疼地打断道:“不过一碗血燕窝,大可不必。”

阿梨一听,默默地从箱笼里找出赏梅宴那日谢珠藏穿着的月白色的裙子,然后把它呈给玄玉韫看。

阿梨这动作来的莫名其妙,玄玉韫一头雾水地看过去——

他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谢珠藏月白色的裙摆上,有一个鲜明的脚印。

玄玉韫面沉如水,指着那个沾灰的脚印问道:“扈昭仪?”

阿梨点了点头,可惜又委屈地道:“奴婢还没来得及拿去浆洗,也不知道这印子洗不洗的掉。”

她说罢,又默默地把这条月白色的裙子收好。但是,阿梨收起这条裙子时,心情十分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