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受来得并不突兀,这几日一直缭绕在温敛故的胸口。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终于厌恶了江月蝶,可每每打算动手时,胸口又会被银丝线缚住,再难多动一步。

大抵是先前被她气糊涂了。

温敛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扬起唇角。

以至于他现在才想起,那银丝根本伸不进他的心口,而他的胸腔内更没有东西可以被银丝束缚。

温敛故注视着从眼前行驶过的花轿,周遭的恭贺声不绝于耳,人人都在赞美新郎新娘,人人都在祝他们百年好合,人人都在期许他们早生贵子。

看着眼前喧闹,温敛故觉得很是不解。

世人对夫妻的祝愿之一就是“相敬如宾”,可这样如宾客般过个几十年又有什么意思呢?

还不如他每日里去逗弄一下江月蝶,看她变脸来的有趣。

想起江月蝶,心头忽然被拉扯的更紧,像是那碗水忽然膨胀起来,即将冲破心房。

若是真能冲破,说不定他会死。

这么一想,温敛故唇边弧度扩大了些许,脸上笑意更甚。

若是能这样死去,到也不错。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又被镖客方才说的话挤走。

百年之后,夫妻是要埋在一起。

这说法过于可笑,温敛故一想起,便轻声笑了起来。

葬在一起有什么用?这世间的人这样多,人人都葬在土里又有什么区别?难不成死了之后,还要攀比一下谁坟头的花开的更好看吗?

温敛故被自己想法逗笑,笑声更大了些,淹没在人群喧嚣中不算明显。

许是这一次动静太大,连树枝都不敢寂寞似的随风摇曳,本就光秃秃的树枝被风拂过后,更显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