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第二百零一章

江玉郎见玉无缺如此不识抬举,也不想跟他客气了,冷笑道:“玉无缺啊玉无缺,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和和气气地招待你,你却对我冷嘲热讽,你真以为我拿你没辙了吗?

呵呵,你不是不吃饭吗?那你兄弟的血肉,你吃不吃?我现在就去吩咐他们,将贾珂的左手削成肉片,然后塞进你嘴里。你如今是我的阶下囚,有些事情,你不想做,就能不做了?哼,天真!”说罢,拂袖而去。

玉无缺见江玉郎离开,忍不住松了口气。

江玉郎并不知道,像玉无缺这样在西方魔教长大的孩子,自小就会服用一些毒物,久而久之,他们的血液里就会带着毒素。

玉无缺虽然和其他人一样,都中了江玉郎留在神殿里的迷药,但他绝食数日,再没服下新的毒药,体内的毒素渐渐被血液里的毒素消解,昨天晚上,他的手脚就已经能做些简单的动作,今天早上,他甚至能提起一两分的内力来了。

玉无缺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江玉郎的对手,没法将其他人救出来,唯有逃出这里,想法子解了所中的迷药,或是联系上出去过生日的贾珂和王怜花,才能回来救出小鱼儿等人。

今天早上,他发现自己的内力恢复一两成了,就准备逃跑,但因江玉郎的突然到访,只好暂缓计划,这时见江玉郎离开,连忙走下了床,来到窗前,将窗户掀开一条缝,凑到细缝之前,向外张望。

只见屋外是一道篱笆,高约两米,上面用铁丝缠着好些短刀,刀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将这扇窗户完全挡住。

篱笆后面,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窄道,一个人走在上面还算宽敞,两个人并肩走在上面,肩膀就得紧紧地贴在一起。

青石板路后面,是一个挺大的水塘,犬牙般参差不齐的岩石将水塘围了起来。如今天气寒冷,水塘里的水都已凝结为冰,阳光照在上面,冰面晶莹剔透,闪闪发亮。

玉无缺一看见这道篱笆,心中就凉了半截,知道自己没法跳窗逃跑,只能从门出去。

他走到屋门之前,推开一条细缝,凑眼到破缝之上,向外张去。

只见门外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三四个人自门前走过,然后向他的右手边看去,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玉无缺向右一看,就见廊下坐着两个人,怀中抱着刀剑。

这两个人坐在这里,显然是在看守他,或是在看守住在旁边屋子的人,不知那人是不是小鱼儿。

他要想离开这里,须得想法子将这两人制住。

换做平时,他自然轻轻松松,就能将这两人制住。

可是现在,他只怕还打不过一个刚学会武功的孩子,又如何是这两人的对手?

玉无缺想了一想,突然回头,看向放在角落里装饰用的花瓶。

廊下那两人名叫丁武和齐文,确如玉无缺所料,他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看守玉无缺。

玉无缺以为小鱼儿也在这里,其实昨天江玉郎和江别鹤碰面以后,就兵分两路,江玉郎带着丁武、齐文等人,将玉无缺送到这里,打算说服玉无缺假扮贾珂之后,就将玉无缺交给他们在中原的盟友,江别鹤则带着小鱼儿等人去了别的地方。

江玉郎忙着招待过来接玉无缺的人,向他们打听中原的最新动向,顾不上玉无缺,丁武和齐文就坐在这里,帮他看守玉无缺,以免有人趁他不备,将玉无缺带走了。

这么冷的天,丁武和齐文不能进屋暖暖身子,舒舒服服的喝一杯酒,只能坐在廊下,听着寒风在耳边呼啸,冻得脸都僵了,自然满腹牢骚。

他二人正一个看着天,数着天上一共有多少白云,一个看着地,用树枝和一群蚂蚁抢食,忽听得身后响起一阵压着嗓子的惨叫声。

两人又惊又忧,一跃而起,见惨叫声是自玉无缺的房里传出来的,连忙踢开房门,抢了进去。

两人跨进屋子,向床上一看,只见玉无缺躺在床上,便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一般,低低地惨叫着,他脸上肌肉扭曲,满是痛苦之色,下半张脸和胸口的衣服上,都沾满了鲜血,看着十分可怕。

丁武和齐文皆是大惊失色,奔到玉无缺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玉无缺剧烈地咳嗽起来,说道:“我……咳咳……我……旧疾发了!有没有……咳咳……有没有……水?”

齐文见玉无缺咳嗽的如此剧烈,似乎心肝肺都要咳嗽出来了,不禁心惊肉跳,忙道:“有,有!我给你倒!”说着来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然后回到床前,递给玉无缺。随即想起玉无缺现在没法动弹,便对丁武道:“你把他扶起来,我喂他水喝。”

丁武连忙坐在床上,将玉无缺扶了起来。

玉无缺软绵绵地靠在丁武的身上,时不时剧烈地咳嗽几声。

齐文压住玉无缺的肩膀,将水杯递到玉无缺的唇边,说道:“来,来,喝水。”

就在这时,白光闪动,齐文和丁武同时“啊”的一声,气急败坏地道:“你小子使诈!”

说话之时,身子一动不动,一个还扶着玉无缺的身子,一个还端着水杯给玉无缺喂水。

玉无缺这时也不咳嗽了。

他没有理睬他们,擦了擦下巴,直起身来,伸手点住两人的哑穴,从两人之间挪了出来,扔掉手中的两块碎瓷片,取过齐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

这两块碎瓷片,是他担心自己力气不足,点不住两人的穴道,找的工具。

适才他用被子捂住花瓶,在床上弄碎,挑了两块碎瓷片藏在手中,然后趁着齐文和丁武没有防备,用这两块碎瓷片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玉无缺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江玉郎随时都会回来。

他必须赶在江玉郎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他回在床边,抓住齐文和丁武的衣领,拎着他们走出屋子,然后将他们放在廊下。

他又回到屋子,拿起齐文和丁武的刀剑,快步来到外面,将屋门关上,然后走到齐文和丁武身前,点住他们的睡穴,将长刀放进齐文的怀里,抽出长剑,将剑柄放在丁武的怀里,又将两人的脑袋靠在一起。

玉无缺站在齐文和丁武面前,他的面前就是旁边那间屋子。

屋子里会有人吗?

会是小鱼儿吗?

倘若小鱼儿就在这里,他当然不能抛下小鱼儿离开。

他提着长剑,快步走到旁边的屋子,推门一看,见屋里空无一人,剑尖一垂,心中好生失望。

然后转身离开,走出一步,忽听得江玉郎的声音自远处响起:“你放心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玉无缺心中一惊,没想到江玉郎这么快就回来了,仓促之间,也来不及去找合适的地方,连忙将屋门一关,钻进了衣柜里。

江玉郎走到走廊之前,见丁武和齐文坐在廊下睡觉,登时脸色一沉,大步上前,一人一脚,踢了过去,跟着就见两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咚咚两声,他们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碰到地面,江玉郎都觉得有点疼,他们却还是双目紧闭,呼噜一声接着一声,显然是给人点住了昏睡穴。

江玉郎脸色大变,快步来到玉无缺的屋前,推开屋门,见床铺凌乱,空无一人,来到床前,仔细一看,又见被子上印着一小块血渍,还有两块碎瓷片。

江玉郎伸手一摸那块血渍,血渍还有些潮湿,然后将手指凑到眼前,仔细一看,还能看见指尖上沾着淡淡的鲜血,看来玉无缺还没有离开多久。

他转身走出屋子,来到丁武和齐文身前,伸手去解他们的昏睡穴,试了几下,都没有解开,显然玉无缺的点穴手法十分特别,和他的点穴手法截然不同,所以他解不开这两人的昏睡穴。

江玉郎很快冷静下来,看着自己的手指,心想:“玉无缺中了迷药,决不可能自己离开。他一定是被人带走的。这人的武功一定不高,所以他只敢将玉无缺救走,却不敢过去找我。”随即一笑,心想:“玉无缺,你以为你不吃饭菜,我就没法给你下毒了吗?虽然时间太短,不一定有效,但我还是试一试吧。”

他叫来七个手下,命他们一人端着一个小碗,碗中放着半碗热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将锦囊解开。

这锦囊一拆开,立时便有一种异香飘了出来。

江玉郎从锦囊中取出七枚深褐色的丸药,逐一放进七个小碗里,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说道:“你们六个端着这碗水,在镇上转一遍。你就端着这碗水在家里转一遍。看看这极乐丸的香味,能否将玉无缺引出来。”

七人领命而去,陈三走了过来,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只鲜血淋漓的人手,说道:“公子,这只手怎么办?”

江玉郎看也不看,冷冷地道:“放厨房去吧。玉无缺回来了,就给他做下酒菜吃。”

陈三笑了笑,端着那盘断手,转身向厨房走去。

江玉郎负手站在院子里,越想越气,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终于冷静下来,正待转身离开,突然之间,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就像是布料撕裂的那种轻响。

他侧头看去,就看见了一扇紧闭的屋门。

衣柜里放着几件衣服,玉无缺一进衣柜,就蜷缩起来,用衣服盖住自己,尽量放缓呼吸。

他这时功力还未恢复,躲在衣柜里,只能听见外面说话声不绝,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衣柜里太过舒服,他一进衣柜,眼皮就越来越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挪了一下衣服,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这股淡淡的异香非常熟悉,似乎从前在哪里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