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但是她从没随口提过丁香花,除了这块干干净净,似乎从没用过的手帕以外,她身上再从没出现过丁香花。不论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丁香花像是对她意义非凡。”

王怜花嗯了一声,沉吟道:“既然这块丁香手帕不是她的,那她干吗要带在身上?难道这块手帕是幽灵鬼女和柴玉关的定情之物?”但他随即转念,便否认了这个可能:“看这块手帕的颜色,应该是两三年前绣的。这块手帕也许和柴玉关,但是绝不可能和幽灵鬼女有关……哈哈!”说到最后,突然间笑了起来。

贾珂奇道:“你笑什么?”

王怜花笑嘻嘻地道:“我刚刚不是说,看这块定情之物的颜色,这块手帕也许和柴玉关有关,但是绝不可能和幽灵鬼女有关吗?嘿,其实不用看这块手帕的颜色,只看手帕上绣的图案,就知道这块手帕,绝不可能是幽灵鬼女和柴玉关的定情之物了。

毕竟这幽灵鬼女是幽灵门的掌门,幽灵群鬼的老大,她真要送柴玉关一块手帕,当作两人的定情之物,也应该送给柴玉关一块织着一幅百鬼吃人之图的手帕才是。哈哈!”

他这只是在开玩笑,哪知贾珂却点了点头,说道:“倘若我是幽灵鬼女,那我一定送你一块这样的手帕,以作咱俩的定情信物。”

王怜花一怔之下,哈哈大笑,说道:“这也难怪!先前我雕刻玉像,向你询问,你最喜欢的模样是什么,你给我出的主意,就是手抓骷髅头,脚踩骷髅头。你既然喜欢这种风格,那你送我一块织着一幅百鬼吃人之图的手帕,也不算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贾珂笑道:“我送你这样一块手帕,可不只是因为我喜欢这种风格。”

王怜花笑道:“那还因为什么?”

贾珂笑道:“还因为你一看到这幅百鬼吃人图,就会想到我啊!”跟着补充道:“当然了,用织着百鬼吃人图的手帕当定情之物,未免太过血腥,太过惊悚,说不定会影响到两人的感情。那么换成幽灵群鬼行于星空之下,幽灵群鬼坐在溪边嬉戏,幽灵群鬼游于竹林之中之类不血腥,不惊悚的图画,也都可以啊。

要选定情信物,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瞧见这件东西后,能够立刻想起你来。所以我看见这块手帕,就觉得这两块手帕的主人之中,十有八|九有一人的名字里面,带了‘丁香’二字。”

王怜花将自己认识的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见没有人的名字之中,带了“丁香”二字,当下嗤的一声笑,说道:“除非这人姓丁,不然她的名字一定很怪。”

王怜花伸手一指贾珂,说道:“贾丁香。”说完这话,很不怀好意的一笑,继续道:“这名字好像是说,假的丁丁很香。”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若无其事地道:“假的香不香,我可不知道,毕竟用过它的人,是王公子嘛!”

王怜花本来想要调戏贾珂一句,哪想到他率领大军,刚出城门,贾珂已经率军攻破他的城墙了。不由得脸上一红,“呸”了一声,说道:“你拿在手里,难道就不算用了吗?”

贾珂向他一笑,露出一线雪白的牙齿。

王怜花白了他一眼,决定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一般见识,然后伸手一指自己,说道:“王丁香。这名字好像是说,姓王的人的丁丁都很香。”

贾珂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道:“天下间姓王的人太多,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王公子的确实很香,这我可以作证!”

王怜花先是一笑,随即叹了口气,说道:“贾珂,我好想吻你。”

贾珂知道他这是碍于自己体内的情花毒,不敢亲吻自己,以免自己心情激荡,继而引起花毒发作。当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道:“等晚上睡觉的时候,你点住我的睡穴,还不是想吻我几下,就吻我几下?”

王怜花悻悻然道:“那时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吻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但他也只是抱怨一下,并没打算真和贾珂接吻,引得贾珂情花毒发作,跟着话锋一转,说道:“如果这两块手帕的主人,真有一人名字中带有‘丁香’二字,那么这人想来应该就是这块手帕的主人了。毕竟这块手帕上绣的这首小词,没有提及‘丁香’二字,名字里有‘丁香’二字的人,当然不需要通过手帕,想起自己的名字。”

贾珂笑道:“这就不好说了。倘若这两块手帕的主人,都是江湖中人,家里规矩不多,并且男未婚,女未嫁,那么这块手帕的主人,十有八|九是名字里带着‘丁香’二字的人。

倘若这两块手帕的主人,有一方家里规矩森严,不准她与外人来往,亦或是至少有一方已经成亲,那么这块手帕的主人,十有八|九是名字里不带‘丁香’二字的人。

因为这首《醉花阴》虽然写的是相思之苦,但是另一块手帕上绣的小词,一来是这首《醉花阴》的上半阙,二来词中带有‘丁香’二字,纵使那块手帕被主人的丈夫或者家人看见,她也可以辩解说,自己只是觉得这首词写得很好,并且词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才把这首词的上半阙,绣到了手帕上。

不过这世上写丁香的诗词也不算少,她却选了一首如此悲戚哀怨,写尽相思之苦的小词,绣在他们的定情之物上,这可不像是热恋中人,会有的心态,除非他二人虽然陷入爱河,却不得不分开。由此可见,后一种假设的可能性更大。”

王怜花眼中光芒一闪,笑道:“倘若是后面这种假设,那么这个名字中带有‘丁香’二字的女人,不是家世十分厉害,就是丈夫十分厉害,秦南琴将这块手帕带在身上,莫非是想用这件事,来威胁这女人?”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秦南琴绝不会将无用之物,留在身上,既然她带着这块手帕,可见在她眼中,这块手帕一定有它的用武之地。

并且她这次出现在绝情谷,是想要借公孙止之手,以楚楚可怜的卖花女的身份,出现在柴玉关面前。倘若公孙止没有太过贪心,打起屠龙刀的主意,咱俩未必能够找到绝情谷,公孙止当然也不会死,再过半个月,柴玉关座下的色使就会来到绝情谷,将秦南琴等人带走,秦南琴便可顺顺利利地去到柴玉关面前。

可见她现下带在身上的东西,都是能够帮她对付柴玉关的东西。这两块手帕的主人,至少有一人,一定能在西域帮上她的忙,并且这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名字之中,带有‘丁香’二字的人。”

王怜花啧、啧、啧三声,看向白飞飞,面露赞叹之意,说道:“我本以为她搞到那张通往‘大光明境’的地图,已是很了不起了,没想到她居然打听到了这样一件红杏出墙之事,还打算用这件事来为自己谋利。”说到最后,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贾珂亲了亲他,柔声道:“怎么了?”

王怜花摇了摇头,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我妈了。”

他不等贾珂回答,便自顾自地解释道:“自从我三岁那年,柴玉关重伤我妈,抛弃我们母子以后,我妈便天天将找柴玉关报仇这件事挂在嘴边。但是除了我六岁那年,她打听到柴玉关在皇帝身边鞍前马后,就假扮成甄家三姑娘,大张旗鼓地在京城宣扬她的美貌,以便引发皇帝好奇心,接她入宫以外,她似乎再没做过什么有用的事了。

像秦南琴这样的年轻姑娘,她决定找我和我妈报仇,就假扮成卖花姑娘,混到咱们身边,后来发现绝情谷的事,就决定暂且放过我和我妈,跟着绿衫弟子来到绝情谷。

并且她身上带的东西,要么是用来自保的利器,要么是在西域大有用途的凭仗,倘若没有咱俩插手,她这复仇,说不定真能成功。唉,昔日我在家之时,我妈总跟我说她的武功究竟多么厉害,但是如今有秦南琴这个复仇使者珠玉在前,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来,这么多年来,我妈究竟做过什么有助于她对付柴玉关的事情。”

贾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话你可别跟你妈说,否则她一定会恼羞成怒,打你屁股!”

王怜花听到这话,将脸颊贴在贾珂胸口,蹭了几下,说道:“她才不会打我屁股。”

贾珂笑道:“怪不得你的屁股打起来这么舒服,原来打过它的人,只有我啊!”话一说完,贾珂就觉胸口一疼,却是王怜花咬了他一口。

贾珂“啊哟”一声,正待调笑一句,就听王怜花道:“她只打我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