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王怜花仰起头来,看向贾珂,伸手抓住贾珂的一双耳朵,笑道:“你说柴玉关就说柴玉关,用咱俩打比方干吗?柴玉关也配和咱俩相提并论吗?”

贾珂嘻嘻一笑,说道:“怜花,你刚刚说,你真想瞧瞧,柴玉关发现秦南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时,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来。我倒真想瞧瞧,柴玉关发现你这个亲生儿子这般看不上他时,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王怜花不以为然地道:“他素来厚颜无耻,又从没把我妈和我放在心上,能露出什么表情来?大概是——”说着目光一转,然后坐直身子,转过身,看向贾珂,面带不屑神色,继续道:“你说本王不配和你们相比,哼,难道你们就配和本王相比了吗?

一个是迷本王迷得神魂颠倒的傻女人生的傻儿子,一个是爱这傻儿子爱得死去活来的大傻瓜,两个傻小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本王半点聪明,又哪里配和本王相比?”说到最后,眉头微蹙,嘴角微斜,大有轻蔑之意。

贾珂哈哈大笑,伸手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王怜花伸手捂住贾珂的嘴唇,不让他亲自己,另一只手松松地扼住贾珂的脖子,眼色中似笑非笑,说道:“我扮成柴玉关的模样跟你说话,你就高兴成这样,还连连亲了我好几口。贾珂,你究竟对柴玉关有何居心,还不从实招来!”

贾珂“呸”了一声,伸手捏住王怜花的脸颊,说道:“你再用柴玉关来恶心我,我就当着秦南琴的面强|奸你了!”

王怜花脸上一热,哼哼地道:“你干吗要当着秦南琴的面强|奸我?”

贾珂笑吟吟地道:“谁叫你用柴玉关恶心我呢?我本该当着柴玉关的面强|奸你,但是眼下柴玉关正在西域,离咱们实在太远,我总不能千里迢迢地去西域找他,就为了当着他的面强|奸你吧?”

王怜花听到这里,脸上更觉热烘烘的,于是抓来贾珂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贾珂“哎哟”一声,笑嘻嘻地道:“正好秦南琴是柴玉关的女儿,我当着她的面强|奸你,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当着柴玉关的面强|奸你了吗?”

王怜花忽地一笑,说道:“那你还不如对着镜子强|奸我呢。毕竟秦南琴是柴玉关的女儿,而我呢,是柴玉关的儿子。既然你当着她的面强|奸我,就四舍五入是当着柴玉关的面强|奸我了,那你对着镜子强|奸我,相当于当着我的面强|奸我,不就四舍五入是当着柴玉关的面强|奸我了吗?”

贾珂咯咯笑了起来,说道:“连着说了六句‘强|奸我’,王公子,你究竟多么盼着我强|奸你啊?”

王怜花神色淡定自若,笑道:“是啊,我当真日也盼着你强|奸我,夜也盼着你强|奸我。不过你现在中着情花毒,一旦情动,花毒就会发作,你敢来强|奸我吗?”

贾珂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敢,不敢,还请王公子高抬贵臀,放小的一条生路。”

王怜花听到这话,脑海中登时浮现出相应的情景,不禁一阵害臊,有心想说:“呸!你才高抬贵臀!”但是话到嘴边,就想到自己说出这句话以后,贾珂一定还有十句调戏自己的话在那里等着,自己绝不能让他得逞。于是变回先前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面带微笑,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嘴唇凑到贾珂耳边,轻轻地道:“银枪蜡头……”

贾珂咯咯笑道:“我们王公子还真是如狼似虎,不过几天吃不到,就诋毁起老公来啦?”

此言一出,王怜花立刻用力一口,咬在贾珂的耳朵上,然后松开贾珂,转过身来,望着白飞飞,神色自若地道:“都过去好几分钟了,她怎地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奇怪,真是奇怪!”

贾珂从身后搂住王怜花,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王神医刚刚不是说过,大概再过小半个时辰,断肠草方能奏效吗?现在才过去几分钟,你想要她有什么反应?”

王怜花见贾珂没有接着讨论自己是如何的如狼似虎,不禁松了口气,笑道:“难道你忘了她服下的断肠草,本身含有的剧毒了吗?虽然她服下了的断肠草分量极少,但也不应该一点痛楚都感觉不到啊。唉,这断肠草不会有问题吧。”

贾珂哈哈大笑,说道:“很是,很是!这断肠的剧毒,不在咱们王公子心下尴尬,急于转移话题的时候发作,可真是太有问题了!”

王怜花见他说破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再装下去,破罐子破摔地道:“你再笑一声,你如狼似虎的王公子,可就要如狼似虎地在你身上挠几道了!”

贾珂笑道:“来来来,人都是你的,你愿意挠几道,就挠几道。”

王怜花“哼”了一声,靠在贾珂怀里,伸手握住贾珂的手腕,两人面带微笑,都不再说话。

过不多时,白飞飞忽地皱起眉头,眼睛半睁半闭,面露痛苦神色,在地上不住颤抖,显然是断肠草中的剧毒,终于在此刻发作了。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白飞飞终于忍耐不住,痛呼出声。

王怜花伸手抓住她的脉搏,略一凝神,喜道:“情花毒既与心意相通,可见它攻击的是心脉,如今断肠草也攻到心脉,还影响到这情花毒,看来断肠草确实是情花毒的对头克星!”说着又拿起另外一碗药汤,灌进白飞飞的肚里。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白飞飞忽地“哇”的一声,侧过头,吐出一口鲜血来。这口鲜血色作殷红,比寻常的鲜血要鲜艳许多。

王怜花伸出手,点住白飞飞的睡穴,取出一根银针,将针尖浸入这滩鲜血中,随即提起银针,凑到鼻端一嗅,只觉血中透出淡淡芳香,似玫瑰,似山茶,正是情花的花香。又伸出一根手指,搭在白飞飞的脉搏之上。

须臾间他已站起身来,走到那张处理药材的桌子前面,找来一张用来包药的油纸,铺在桌上,先拿来三小段断肠草,放到油纸上,然后走到挂着一丛丛干药材的墙壁之前,取了人参等八味药材,又去柜子里找出牛黄等六味药材。他回到桌子前面,将这十四种药材一一切块切片,称重,放到油纸上,然后一并倒进药炉,取了一坛三十年的竹叶青,用水酒煎熬。

幸好公孙止性喜炼丹制药,王怜花需要的药材器具,除了灵芝以外,丹房中皆是应有尽有。存放灵芝的芝房就在丹房旁边,贾珂偷溜出去,拿回十几株灵芝,将它们一一放到王怜花面前。

王怜花拿起一株灵芝,切片后扔进药炉,然后拿起那株最大的灵芝,看了一会儿,心下稍感惊讶,说道:“这株灵芝得有四百多年气候,没想到公孙止手里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贾珂手中把玩着一只翡翠小瓶,正是先前公孙止自暗格中拿出的那瓶寒玉雪蚕丹,笑道:“这株灵芝原本种在白玉盆里,看着就珍贵异常,我便顺手牵羊,拿了过来。他到底和柴玉关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手里的好东西当然不会少。比如这瓶丸药,虽然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若没有它,咱们王公子现在还在当木头人呢。”

王怜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是,很是。贾二爷,你快去公孙止的尸身前面,向他鞠几个躬。倘若没有他,现在你还在给你的木头人相公挑刺呢。”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好好好,我这就过去。”说话之间,竟然真的向公孙止走去。

王怜花心中奇怪,不明白贾珂这是要做什么,他当然不会相信,贾珂要去给公孙止鞠躬。

只见贾珂走到公孙止面前,蹲下身,伸出手,跟着这只手就伸进公孙止怀里。

王怜花哈哈一笑,随即故作严厉地道:“老子叫你这龟儿子去道谢,你这龟儿子不仅不道谢,反倒当起小贼来!这般不听话,快过来让老子打你屁股!”

贾珂笑道:“别急,别急,我一会儿就回去打你屁股!”随即装出一副纳闷的模样,摇头晃脑地道:“瞧你这少年模样生得这样端正,怎会喜欢被人打屁股呢?”

王怜花也装出一副纳闷的模样,摇头晃脑地道:“瞧你这龟儿子的耳朵都长在脸上,怎会听不懂你老子在说什么呢?”

说话之间,贾珂已经从公孙止怀里掏出一样样物事。只见有一块大红的汗巾,一块紫玉令牌,几只小瓶,里面装着药粉或者药丸,一柄小小匕首,柄上镶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贾珂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这是一颗罕见的夜明珠。此外还有一本红绫面册子和一本绿绫面册子。

公孙止毕竟是去拜堂成亲,当然不可能在怀中放无用之物。贾珂将这些物事一并拿了起来,放到桌上,笑道:“王公子看看,这几只小瓶里装的是什么吧。”他自己一面说话,一面拿起那本红绫面册子,翻开看了一页,然后飞快地翻了十页、二十页、三十页……

王怜花拿起一只紫玉小瓶,拔开塞子,正待倒出瓶中的药丸,看看瓶中放的究竟是什么药丸,此刻听到贾珂飞快翻阅的声音,也不倒药丸了,侧头看向贾珂,面带惊奇之色,问道:“你什么时候能一目十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