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然后贾珂回到王怜花面前,满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王怜花将手指伸到贾珂面前,脸上犹有痛苦之色,说道:“这花上有毒。”

贾珂仔细一看,就见他手指上有几个小小的圆孔,料来是被花刺刺破的伤口。但是这几处伤口流出的血都是鲜红色,不像是中毒的样子,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毒,居然这样厉害。

贾珂正待拿出丹,但是手刚伸入怀中,一个念头就如闪电般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心想:“难道这花是《神雕侠侣》的情花?这里是绝情谷?”

他上辈子只看过这本书的电视剧,看时觉得这本写得水准大失,很不感兴趣,因此只看了小半本便没继续看下去,连杨过进绝情谷的剧情都不到。

他本就对细节记不太清,加之绝情谷在书里是个世代隐居的门派,从没做过拐卖妇女,绑架武功高手这种事,因此他一直都没有想过,这座山谷居然会是绝情谷。但是仔细想想,隐居山谷,身着绿衫,不吃动物,花树有毒,这座山谷中的人是这样做的,绝情谷中的人也是这样做的,就算这里不是绝情谷,也一定和绝情谷脱不了干系。

贾珂取出丹,喂王怜花服下,正待问他怎么样,忽听得嗤嗤嗤连着十数道破空之声,在不远处响起,似乎有人在投掷什么东西。

贾珂深知情花的厉害,他们在这里和别人打架,一旦碰到情花的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当即拉着王怜花的手,两人展开轻功,原路返回,打算先回竹林,再做打算。岂知两人刚走七八步,绕过一个弯,就见一张渔网拦在面前。

这张渔网将近三米高,以极为柔韧的金丝混以钢丝铸成,网上遍生倒钩和匕首,挂满了磁石,还缠满了生着尖刺的树枝,树枝和旁边的花树的树枝一模一样。这张渔网后面,不过几步距离,就有一张渔网,过个几步,又有一张渔网。这一张张渔网将小道封住,当真密不透风,壮观非常。

便在此时,又听得嗤嗤嗤连着十数道破空之声,自身后响起。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十六七支弓箭自左疾飞而来,箭上挂着一条绳子,绳子另一端系着一张渔网,随着这十六七支弓箭向右飞去,深深钉在远处的十几棵花树上,这十六七张渔网就这样横在道上,倒钩和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上去牢不可摧。

这样一来,两人的来路和去路都被渔网封住,两旁又有生满尖刺的花树阻碍,只能在这不到一米的地方活动。

身当如此险境,贾珂和王怜花却不见惊慌。

王怜花笑道:“贾珂,你当年若是练剑,而不是练什么九阴白骨爪,今日咱们便是要当柴夫,又哪会这样麻烦?”一面说着,一面悠悠闲闲地伸出食指,指向左手边的一棵花树的树干。

只听嗤的一声响,一股内力自他食指涌出,射向树干,这棵花树立时折为两半,向后倒去。他用的武功,正是六脉神剑。

这棵花树虽然生满尖刺,但是尖刺只能生在最外面的树皮上,如今花树自中间折断,已然变为树桩,断口处平坦光滑,自然可以放心地踩在上面。

王怜花纵身跃起,踩在树桩上,然后抬手用六脉神剑向另一棵花树射去。

贾珂知道王怜花这是遗憾没把倚天剑带出来,不禁一笑,说道:“我虽然不会剑法,但王公子不是练过好几门剑法吗?好不容易得了这柄神兵利器,还特意新给它做了剑鞘,怎地不拿出来显摆显摆?”

王怜花回过头来,向他一笑,说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着想?”

贾珂跟在王怜花身后,跳上树桩,故作惊奇地“咦”了一声,笑道:“你且说说,你这么做,为何是为我着想。”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我腰上悬着一柄剑,你还怎么抱我?”说完这话,又倒吸一口凉气,面露痛苦之色,显然是手指上的毒又发作了。

贾珂连忙伸手扶住他,以防他毒发之时,无力保持平衡,从树桩上掉了下来,心疼道:“你快别想我了!”

王怜花心中奇怪,笑道:“我中了这花的毒,和想你有什么关系?”

贾珂真想亲一亲他,却又不敢碰他,以防他体内花毒再次发作,只得微微一笑,说道:“我从前听别人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花,名叫情花,花枝上和花瓣后面都生满了尖刺,刺上有毒。一旦被花刺刺中,倘若只是几根花刺,那倒不要紧,只须十二个时辰之内,心中不生情思,否则就会花毒发作,立时痛苦难当。

倘若是被很多根情花的花刺刺中了,那么这人不仅心中生出情思之时,会如万箭穿心,万蚁噬身,当真痛不欲生,并且无论这人生不生出情思,都会在几十天内毒发身亡。

不过我从前只当是个故事,没把它当真,现在见你每次和我说笑,手指就会突然一阵剧痛,和这个故事中描述的情花毒发作时的模样很像,所以才想起来这件事的。”其实贾珂对情花毒发以后,究竟会怎么样,可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杨过中了情花毒后,是用断肠草解的毒,这时只好挑着自己记得的说。

王怜花听得兴致勃勃,说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奇花,等咱们离开,记得带上几棵。嘿嘿,用这种花来炼制丹药,得到的丸药十分有趣。”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好啊,不过你可千万小心一点,不要因为自己名为怜花,就跑过去怜惜这些情花了。”

王怜花哈哈一笑,说道:“这你放心,我虽名怜花,但是花海三千,我也只会怜惜你这一朵的。”说完这话,又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贾珂伸手扶住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小笨蛋。”话音刚落,就听得王怜花又“啊”了一声,显然是他听到贾珂这句话后,虽然心脏和手指都一阵剧痛,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荡,引得体内的情花毒再次发作了。

贾珂十分心疼,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可不是在称赞你,你不必这么急着回应我。”

王怜花本来就觉得这一次的花毒发作,让他在贾珂面前丢尽颜面,毕竟贾珂可不是在跟他说甜言蜜语,而是在跟他说,他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小笨蛋,但是他却因为贾珂这句取笑自己的话,心情止不住地荡漾起来,实在太过丢脸。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假装生气,反驳贾珂几句,可是手指上的情花毒,却把他心中的真实感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贾珂,就算他再假装生气,也只能是虚张声势,又有什么用处?

这时听了贾珂的话,王怜花心下更是一阵羞耻,明知道这是虚张声势,还是忍不住白了贾珂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回头去,用六脉神剑继续开道,

贾珂也在旁边,用六脉神剑折断花树,将道路扩宽,若是遇到拦路虎,他二人也有回转的余地。

不过片刻,两人就来到左面的石壁之前,抬头一看,只见石壁三米高处开着一排小窗,窗子后面各站着一个绿衫人。

原来这一排小窗平时用石头堵住,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孔隙,人站在石洞之中,就可以透过这个小小的孔隙,观察外面的情况。这些堵住窗户的石头和石壁一个颜色,又和石壁完全吻合,扣在一起,几乎不会留下缝隙,加之石壁和花林中的小道相距甚远,任你视力再好,站在花林之中,也不可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因此这些绿衫人早在贾珂和王怜花走进花林之时,就发现了他们,然后搭上弓箭,弄好渔网,待贾珂二人走到花林中心时再移开石头,一齐射箭,贾珂和王怜花却丝毫没有察觉。

贾珂二人在这里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这些绿衫人站在窗前,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用这种办法,破开他们的渔网阵,因此人人僵在原地,目瞪口呆,不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过得须臾,这些绿衫人回过神来,又见贾珂二人行于花树之中,虽然容貌平常,但是衣袂飘飘,身形潇洒,犹如庭院闲步,加之随手一点,花树立时断折。此种武功,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直如神仙一般,心下更是暗暗惊恐。

这时贾珂和王怜花踏木桩而来,与他们渐渐靠近,这些绿衫人纷纷弯弓搭箭,向贾珂和王怜花射去。只是他们心中畏惧之极,拿弓箭的手也不免有些发抖,最初那十几根箭根本没有射向贾珂和王怜花,而是向四面八方胡乱地射了过去。幸好这第一波过去以后,众人终于定下心来,将箭准确无误地向贾珂二人嗤嗤射去。

这些绿衫人箭法既精,箭头上又涂了剧毒,换做平时,有这毒箭和遍地的花树在,来人自然是要么中箭而死,要么坠入花林之中。不过他们见识过贾珂和王怜花在花林中开道的本事以后,再不能像以往那样信心满满,手中羽箭的势头,也不免弱了两分。

只见贾珂脱下外衫,抓在手中,高举手臂,然后飞速转动。他这件外衫转得实在太快,外衫本身和外衫带起来的劲风,竟然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射来的羽箭纷纷挡了回去。

王怜花伸出双手,抓住两支而来的羽箭,然后将这两支羽箭,向其中两个刚射出一箭的绿衫人掷了过去。

他内力实在太强,虽然这两支箭是他用手掷出去的,但是劲力却要远胜弓|弩。只听嗤嗤两声,这两支羽箭先是射中了刚射出来的那两支羽箭,直接将那两支羽箭震成粉末,势头不减,跟着射中那两个绿衫人的胸膛,然后带着绿衫人疾飞向后。

这两支羽箭速度太快,在空中已成虚影,这些绿衫人都没有察觉,直到听到咚咚两声,众人担心情况有变,侧头看去,就见后方石壁上挂着两个绿衫人。

他们各自被一根羽箭穿透胸口,钉在石壁上,血水自羽箭射穿处喷涌而处,顺着衣襟,落在他们的鞋面上。只不过他们双脚离地,在空中来回晃动,鞋面上的血水也随着这来回晃动,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不知是谁尖叫一声,突然扔掉手里弓箭,想要逃跑。

但是王怜花哪会让他如愿?跟着掷出一箭,将他也钉在墙上。

不过须臾,这些绿衫人尽数死在他们射出来的羽箭之下。贾珂和王怜花来到石壁之前,王怜花跳到贾珂背上,贾珂纵身一跃,来到窗子之前,伸手一抓窗框,然后轻轻松松地飞了进去。

到得洞穴,王怜花跃到地上,扫了一眼,但见石壁上挂了一排绿衫人,洞穴中虽没有风,但是他们刚被羽箭钉在石壁上,劲力太大,因此身子仍在不住摇晃,乍一看去,就好像有人在这里挂了一排蔬菜干,此情此景,当真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不过王怜花就喜欢诡异的东西,他面带微笑,欣赏一番自己的杰作,然后看向贾珂。

只见贾珂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手掌搭在他的胸口,将神照真气送入他的体内。不过片刻,这人就“啊”的一声,活了过来。

贾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