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见钟情的第2天

真言把那张卡片的背面对着五条悟晃了一圈,炫耀一般,却又立刻塞进了怀里,小气得很。

五条悟倒是没被这种低级的炫耀激起任何的不爽或是好奇心。

“一见钟情吗……”这个咒术界最强只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唇角勾着笑。

他经常戴着的黑色眼罩遮住了苍蓝的眼睛,这让真言总是搞不太懂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而且有件事情,他在意好久了。

真的是非常在意,在意到根本没办法视而不见。

这个人,到底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润唇膏?

但真言却也并不想多问,他只是挪了一下脚,变了个姿势,用左脚脚背钩住椅子下面的横向支架。

随着这个动作,脚踝的一部分从黑色布料的包裹中露了出来,上面挂着一个环状饰品。黑色的环扣,用编制的绳结连接,贴合着骨骼突起,却也留出了一丝余地,随着脚部的动作向下倾斜,露出勉强可以让小拇指勾进去的缝隙。

虽然五条的眼睛没有露出来,脸部也仍是像刚刚那样微往下倾正对着他,但真言没来由地觉得这家伙的视线飘移到了自己脚踝上。

“因为,是紫色的。”

“紫色?”

“没错,紫——色——!”真言故意把这个词的发音拖得很长,作为强调。

他又兴奋了起来,脸颊泛红。

但这倒不像是之前那副恋爱中的女子高中生的情态,反而显得有些癫狂。

“悟你知道的吧,我最喜欢紫色……”

他伸出食指,在空气中绕着圈,接着,双手食指与拇指组合成一个简易的相框,闭上一只眼睛,把眼前的班主任框进了镜头里。

“虽然也很喜欢蓝色和红色,但果然还是更喜欢紫色……”

像是很快就玩腻了,他又瘫回了座椅靠背上,后脑勺撑在靠背上,仰头望着教室天花板。

“因为,蓝色和红色混合在一起,就变成紫色了。”

这番话完全是前言不搭后语,但五条悟倒是可以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你一见钟情的那个人,眼睛是紫色的吗?”

“没错!”

“啊,那不就是杰吗。”五条悟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咬着牙齿。

“为什么?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人吧。”

真言托着腮帮,不满地反问。

“因为,”五条悟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额头,“如果说哪天,你突然产生了‘想谈恋爱’的心思,只可能是因为被赋予了意义的「紫色」。”

“只有杰才会承载那种程度的「意义」。”

真言蹙起眉,“不懂你在说什…”

“好了,那么问题来了——”五条悟打断了真言的话,双手比成枪型,甩到身前比划着,“你放弃吧,杰对你而言是不可能攻陷的男人,不如考虑一下难易度低得多的、身边的人如何?”

真言无语,不是很想接话,但还是试探着,“…你是指……你自己吗?”

“bingo~完全正确!”五条悟完全没有距离感地一手撑在课桌上,把脸凑近,几乎鼻尖贴上鼻尖,顺手探进这名教室里唯一一个学生的外套口袋,摸出来一根棒棒糖。

真言嫌弃地往后挪了挪,右手往身侧摊开,“怎么就不可能攻陷了,告诉你,给我三天,我一定可以让他对我神魂颠倒!”

“……你可醒醒吧,不可能不可能。”

最强咒术师一手托着下巴,“反过来,考虑考虑最强的五条老师吧,不管是什么紧急情况我都可以完美地解决哦。”

“不要。”

“欸,为什么?”

他竟然还表现得一脸震惊。

“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都说了’,”他强调了一遍,“而且,谈恋爱的话,我肯定不会选择你,不,应该说是绝对不会……!”

“所以说为什么,老师我除了性格之外就是完美的。”

他像是真的很好奇一样,弓着一米九的大个子,手肘撑在真言的课桌上等待一个答案。

心里吐槽了一句原来你也知道啊,真言嘴没好气地开始解释。

“因为,‘灰仁’(haijinn)他……”真言习惯性说出这个与“废人”(haijinn)同音的绰号,又立刻解释道,“我那个除了长相之外一无是处的废柴老爸,你们两个的共同点太多了。”

“首先是声音,实在是太像了,还都是那种轻飘飘的不着调的类型,偶尔甚至会搞错。”

“然后,眼睛都是蓝色的,职业还都是教师。”

“最后,勉强也算是

一个共同点吧,都是帅哥。”

“还有,”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都给人一种‘这个大人完全不行啊’的感觉。”

“妈妈从小就对我说,找对象千万不能找那种人。”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因为……”他双手捂面,“会萎掉的,肯定。”

五条悟手指捏着棒棒糖,在空中绕着圈。

他并没有拉开距离,还是和真言凑得过近。

“真遗憾啊,老师我真的还挺喜欢你的。”

他表露出遗憾,但真言完全没当真,左耳进右耳出。

“那你是看上了杰的哪点啊?”

听到这话,真言警惕地支棱了起来。

“干嘛?你不像是会好奇这种事的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说着说着,他突然间想通了似的,恍然大悟,抬高了音量。

“你可别打夏油先生主意,我告诉你,他是我未来老婆!”

纵使是五条悟,此刻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抬手用大拇指摁住了眉心,揉了揉,“…你最好不要当着杰的面这么说哦。”

“所以说,真言,你是和五条认识很久了吗?”

真希把长.枪扛在肩上,转头看向一旁靠着树坐着的少年。

他的制服外套敞开着,衣摆落在草地上,衬衫领口因为夏日的高温解开了两颗扣子,一只手捻着额前过长的刘海,拨弄着。

“……?没有啊,”真言看向他的同学,一脸不解,“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在半年多前,我还在念国中三年级的时候。”

“我不是非术师家庭出身吗?那个时候也完全不知道诅咒啊、术式啊这样的概念,只是在巧合与本能的共同作用下独自祓除了咒灵,刚好被悟注意到了。”

“之后就是一系列的咒术界常识小课堂……他是我进入咒术世界的引路人。”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顶多可以把我算作是‘五条势力’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