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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能猜到沈慕仪十有八九也会在场,因为他在文定安每一日无声的强迫和逼仄里感觉到某种情绪开始不受控制,就像他当初执意留在上京一样,他想多些时间陪伴沈慕仪。

可眼下的时机还不成熟,他也深怕自己再在如今这依旧还是一厢情愿的感情中过于放纵而真正被文定安察觉——非他不愿意为沈慕仪放弃如今有用的一切,而是不希望自己所爱与自己一向敬重的长辈之间留下太大的心结。

所以他尽量压抑着自己想要见沈慕仪的心情,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行为,即便岳明已经告诉他,沈慕仪就在相府外,他也不能出来。

迟迟得不到师柏辛的回答,沈慕仪追问道:“不能告诉我原因吗?”

日光下沈慕仪的眉眼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即便是师柏辛就在她身边看着,也有些模糊。

恰是这样的朦胧才让他敢去看她的眼睛,才算是解了这段日子以来的痛苦,他道:“遇见了难事,我需好好斟酌,要些精力,也需要时间。”

“什么难事然他给你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沈慕仪不依不饶,身子却斜着靠在马车门框上,歪着脑袋盯着师柏辛。

她一喝酒,脸就格外红,浑然不觉自己因此添了多少俏丽姝色,看得师柏辛根本没法从她身上将视线收回来。

好在师柏辛总有分寸,借故佯咳两声,快速收拾思绪,道:“除夕祭天大典上,陛下的《告天地万民书》还没定稿。”

大胤朝廷每年除夕都会在国寺玉皇台举行祭天大典,由国君宣读《告天地万民书》回顾前一年的政绩,以作对天下百姓的告慰,以及想对自身勤勉的激励。

沈慕仪往年的《告天地万民书》都由国书监起草初稿,经三公一审,最后由师柏辛润色定稿,今年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