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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被对方搀扶着进了茅草屋,杨凡抬头真诚的对他道谢。

应该是听懂了,壮汉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粗糙的双手。杨凡没想到他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竟然会如此腼腆,不由莞尔笑了。

因为对方的表现,杨凡对他颇有好感。放下戒心后,杨凡决定向他求助。于是他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腿,做了一个上药的动作:“大夫,大夫……”

说完,他将身上挂的两只野兔、山鸡拿下来,递给壮汉。对方又吓了一跳,连连推辞不要。杨凡坚持把绑着野物的藤蔓放到他的手里。一边比着受伤的腿:“大夫,治伤。”然后又比划了下吃东西:“吃。”

这两只野物是他在山里抓的,昨天运气好,设的陷阱抓两只野兔一只山鸡。杨凡吃了一只兔子,剩下的就用藤蔓绑着挂在身上。现在他要让壮汉帮他请大夫看伤,这两只正好当酬劳。

对方似乎看明白了,脸上有点为难。想了想,他对杨凡点点头,然后指了指门口,发音别扭的说了两个字:“大夫。”尽管说的并不标准,杨凡还是听明白了,不由高兴的猛点头:“对对,大夫!”

总算是沟通成功,壮汉转身离开了。杨凡坐茅草屋里,四处打置起来。茅草屋很简陋,里面除了一张木板床就是两把椅子,连桌子都没有。屋子角落放着一口箱子,墙上挂着弓箭和刀,看样子对方应该是个猎户。明白他的身份后,杨凡也理解为什么大汉要一个人住在远离村子的竹林里了。

古人认为山有守护的神明,猎户以打猎为生,身上背负了太多生命,也触怒了守护山中生灵的山神。所以人们认为猎户罪孽深重,死后是要下地狱的。他们怕走得近会沾上了晦气,所以一般的村子都很排斥猎户。也因此,猎户要嘛住的地方远离村子,要嘛干脆在深山中搭建房子居住。

被独自留在茅草屋的杨凡将屋子里里外外打置一遍之后,也没客气。拄着拐杖自己打了水洗了把脸,然后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裳。不过这身衣服在树林里被树枝刮的已经都快成布条了,不仅破还很脏,里面白色的中衣都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所以说是收拾,也不过是让布条看上去整齐一点而已。

在杨凡等了半个多小时后,那壮汉带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进了茅草屋。杨凡看到老头背上的药箱时,总算是完全放下心来一看来对方是真的听懂了。而且没想到这个小村庄居然还有大夫,杨凡以为要到邻近的镇上去治伤。

让杨凡更加惊喜的是,这名大夫居然还懂一点官话。虽然因为长期没有使用,说话磕磕碰碰,发音也很不标准。但是多说两遍,杨凡连猜带蒙还是能理解大概的意思。

老头是说他姓“liu”,这里是“liu”家村。因为发音问题,杨凡实在搞不清楚是刘还是柳。而这位不知道姓刘还是姓柳的老大夫说他的小腿确实是骨折了,杨凡虽然有简单处理,但这几天因为他的行动多少影响到伤口愈合,所以伤势有些严重。

老大夫给杨凡重新处理了伤处,然后熟练的绑上固定小腿的木板。最后,他还给杨凡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也上了点药。全部处理完之后,他一边洗手一边和杨凡说他运气好。这附近的山里有野兽,数置还不少。杨凡带着伤在里面晃荡了三天,居然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给杨凡看完伤,老大夫说明天会再来,然后就提着猎户给的一只野兔一壶酒,笑眯眯的下山走了。

老大夫走后,那猎户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杨凡虽然听不懂,但大概猜出他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安心在这里养伤。

杨凡很感激这个轻易收留他的猎户,但要他安心养伤是不可能的。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骨折至少得在床上养三个月才能下床。而且现在外面情势也不好,他带着伤赶路显然并不明智。可是三个月……小孩他们不得担心死?

杨凡叹气,可是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他急也没有用。至少目前来说,他是必须留在这里养伤了。

第二天,果然那老大夫背着药箱又晃悠悠的过来了。给杨凡看了伤势,重新上了药。见时间还早,他干脆让猎户开了一坛酒。然后坐在杨凡边上一边和猎户喝酒,一边和杨凡天南海北的聊开了。

聊天中,杨凡大概了解了些信息。

比如这老大夫十来岁就跟着来村里的赤脚大夫学医,虽然医术称不上厉害,但多年经验积累在这一带倒是挺有名的。现在,他儿子在镇上开医馆,继承了他的衣钵。而老大夫因为喜欢乡野生活,就回了出生的村子。

比如猎户是老猎户在山里捡来的,老猎户一辈子没成家,就收养了这个被遗弃的孩子。七八年前老猎户有一次进山打猎,自此就再也没回来。猎户进山找过很多次,后来找到了老猎户的弓箭,弓箭附近有一摊血迹,猎户还发现了好几撮毛。没认错的话,那是大虫身上的毛。从此猎户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今年他已经三十五了,依旧没有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