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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着吧,他大约连椅子都坐不热就要被挤下来……”

底下窸窸窣窣,就连绝殁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情添却恍若未闻的依旧含着笑,多情的眼看着底下的人,“从今天起,我就是绝杀宫情杀堂的堂主了,大家叫我情添堂主就好。”

无人响应。

绝殁沉声道,“不管你们有什么不满,宫主的决定不容置疑,他既然已经是堂主了,你们就该拿出对待堂主的样子来,若继续这么无礼犯上,便依宫规处置。”

厅堂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对绝殁还是心有忌惮的,面上便也对情添恭敬了几分。

绝殁将需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便离开了情杀堂去做自己的事情,虽然情添一副笑眯眯无所谓的样子,可他还是担心,绝杀宫里没有几个省油的灯,尤其是情杀堂,各个为了学情杀而将变脸做戏的功夫学的炉火纯青,恐怕好脾气的情添会挨不住他们使绊子。

就这样,绝殁总是幻想到情添受欺负后委委屈屈的脸,一整天都过得不顺当,尤其是练武分心时让燕肃澜的金针打掉了长剑,虎口都被震裂了,燕肃澜瞥他一眼,暗含警告的说,“绝殁,心有旁骛,人便有弱点。”

绝殁茫然的点点头,捂着流血的手想:不过短短十日出头,情添怎么会成了自己的弱点?

傍晚回房时,情添已经在屋里笑眯眯的喝茶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曾经遇到什么不愉快,绝殁心里暗嘲,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

情添看到绝殁的手,秀气的眉头第一次攒起来,“在这里还有人能伤了你?过来我看看。”

绝殁顾左右而言他,“你既然已经康复了,我就给你安排新的住处吧,总不好一直住在我这里。”

情添有点儿不高兴,“为什么不能住这里?我认床,别的地方睡不着。”

“好。”绝殁站起来,去衣柜里面取了两件衣服,“你若喜欢这里,我让给你也无妨,今日晚了,明天我再来拿东西。”

情添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我不走,你也不许走!”

“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成何体统,前些时日是为了照顾你,如今却没道理了。”绝殁说完,也不理后面情添的骂声,带着换洗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情添坐在屋里,先是气的大骂,骂完了又有些说不出的难过,只因为绝殁无心的一句话”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成何体统”……自己初来时全身上下都被绝殁看过,后面的伤口自然也瞒不住,难道绝殁早就对自己异类的取向深恶痛绝?

也是,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心爱之人所伤,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

情添以前并不叫情添,而是晴天,只因那个人喜欢阳光,他便舍了自己的姓名,只因那人赞了一句武场飒爽,他便百折不挠的习得一身武艺,就算那人不得不因为家族利益成亲,他也坚定不移的守着那份隐秘的爱情,甘愿雌伏于他身下,过着偷情一般苦涩的生活……

可结果呢?被那人的妻子发现时,对方只推说是受自己迷惑,将两个人的海誓山盟摔得支离破碎,甚至为了表明心迹,亲自将他用木棍打得遍体鳞伤,情添当时只是笑,不还手也不解释,只是任他一棍一棍砸碎自己无聊的痴念,用身体上的疼遮掉心里的疼,将爱变成恨,将恨变成空洞的绝望……

到最后,他躺在地上,连弹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张眼望着房梁,当时那人抱着自己挂上同心结,说这里是他们的家,说要厮守到老——多好笑,自己竟然会相信这样遥遥无期的谎言。

“呸,真是个天生的贱|货,打成这样都还笑着勾男人!”女人得理不饶人,支使着几个手下说,“把他的衣裤给我脱了,他既然喜欢被人上,就送他一根棍子也不错,省的他后面空了又要去勾引旁人,祸害人家一家和美!”

情添被翻过身子,他看到男人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痛,但随即就偏过头去不看情添,仿佛是下定决定要跟他划清界限。

不是不能逃,而是没有逃开的意义了……情添任由那些人将自己粗鲁的扒个精光,往那本不能承受太多的里狠狠捣进木棍,甚至还恶意的隔着肤肉用力踩上几脚,他已经不知道疼了。

女人看的解恨,这才心满意足的偎向自己的丈夫,“走吧,这次就给他教训算了。”

男人唯唯诺诺的应是,小心的瞥了一眼情添,跟女人迅速离开了这里。

屋子情添无力的挪动着身子,爬向旁边的碎瓷片,刚刚捏住锋利的碎瓷片,便有人无声的走进屋,遮住了穿门而入的光线,身形高大,情添仰头看着那人,线条冷硬的面孔和一袭黑衣,他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