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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中了”昆山玉醉”?”晏淮推着轮椅跟过来,号过柳居奇的手腕,蹙眉到,“看脉象他用药约摸有一个月了,现在发展到什么情况?”

“昨天早上开始睡的,还没醒来过。”花间照叹了一声,推着他师傅的轮椅出了屋子,将晏淮推到树荫底下后,花间照兀自拿了水瓢开始浇菜,“师傅,不瞒您说,他叫柳居奇,是燕子的心上人,我近日和燕子关系好转,全是他的功劳,若想将燕子拉回正道,这柳居奇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您一定要救他。”

“即是亦缅的心上人,我自会救的。”晏淮低头看着自己被挑了脚筋的废腿,他不希望上一代人的恩怨纠葛再蔓延下去。

“师傅,”昆山玉醉”真的能解吗?”

“可解但难解,其余辅药都可在药圃里找到,只缺一味药引,碧佑花。”晏淮脸上的神情略有些为难,“这碧佑花虽然药效好,有黄泉树的别称,但世间难寻,我只知道二十年前风岚皇宫里有两株干花,现下却不晓得是否还在了。”

“这好办,柳儿和宣亦辰熟的不能再熟,我明天就下山跑一趟寻药。”花间照又问,“燕子先前给柳儿吃了寒泠丹,怎么却抵不住”昆山玉醉”呢?”

“寒泠丹?”晏淮吃了一惊,笑道,“看来亦缅的确对这孩子上心了……寒泠丹虽可解百毒,但”昆山玉醉”算不上毒药,里面的配药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宝药,寒泠丹自然不管用了。”

“师傅,”花间照放下水瓢,伸手去拔地里的杂草,动作熟稔得根本不像个风|流公子,“您为何现在还不让我对燕子说出真相呢?南桁那混蛋,总利用燕子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现在还不是时候,亦缅是他母妃的孩子,自然心性不坏,与其我们让他被动地接受事实,倒不如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南怀的势力,不然,他是不会完全放下仇恨的……”晏淮突然看向屋子,柳居奇正揉着晕晕的脑袋扶着门框走出来,小六子放下怀里的绒鸭子,扑上前抱住他,“柳爹爹,你可算醒啦。”

柳居奇疑惑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院子,他浑身酸痛,都是爬山时一路在马背上给颠的,花间照满手都是黄泥,蹲在菜园子里笑眯眯地望着他,还有一个儒俊的帅大叔坐在轮椅上,正温和地笑着……

“这里是五瑛山?”柳居奇反应过来,立马上前跟晏淮问好,“您是花蝴蝶的师傅吧?我还想着会是个老爷爷呢,没想到这么年轻。”

晏淮淡淡笑了,“山中无岁月,整天给那小子老头儿、老头儿的叫着,连我自己也觉着老了。”

“花蝴蝶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您要是下了山,追您的美人儿肯定排到了城外去。”

晏淮看着柳居奇满脸灿烂的笑容,心里颇有些惊异,这人明明知道自己中了难解的”昆山玉醉”,居然还这么看得开,若放在一般人身上,大概早就愁眉不展了……晏淮打量着柳居奇的眼神中带上了欣赏,难怪会是亦缅的心上人,果然有出众之处。

小六子盯着院子里跳来跳去的鸡鸭,肚子里咕噜噜一阵响,引得众人都望向他,小六子红着脸捂住肚子,羞赧地小声说,“柳爹爹,我饿了……”

柳居奇看得好笑,响亮的亲了一下小六子的脸蛋,晏淮也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中午杀只鸡吃吧,算是给你们接风了。”

“多谢前辈,那我就好好露一手,做一桌好吃的给大家尝尝。”柳居奇放下小六子,把花间照从菜园里揪出来,“花蝴蝶,你去杀鸡——”

花间照苦着脸,“柳儿,君子远庖厨啊……”

“呸,你顶多算个真小人。”柳居奇啐他一口,拉着不情不愿的花间照拐去了搭在栅栏南角的厨房打下手,晏淮看着自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徒弟哈哈大笑,难得有人能治住他,这下山上可要热闹了。

小六子撵累了鸭子,天真可爱的托着腮帮子围着晏淮,晏淮摸摸小六子的脑袋,“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六子皱着眉头,似乎很为自己的名字不满,“爷爷叫我小六子,柳爹爹给我起名叫柳半夏,可是又有一个凶巴巴的黑衣服大叔叫我燕慕柳……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叫什么。”

晏淮失笑,燕慕柳?明眼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六子也不怕生,好奇地打量着晏淮的轮椅,“爷爷,这是什么啊?”

“这叫轮椅,爷爷腿脚不方便,所以要坐在这上面才能走。”晏淮宠爱地将小六子抱在腿上,小六子咯咯笑着,忽然凑在晏淮的脖子上嗅来嗅去,“爷爷,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凉凉的,还有以前我家山后面的罗烈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