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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照思绪纷飞,想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坏坏一笑,他此行目的是要将燕肃澜引出南怀,好让南瑟顺利发起民乱,使南桁不得不撤兵回守,将风岚和南怀的战事匆匆结束。

燕肃澜觉察出花间照的心不在焉,但他可不会心软,金针挑破了花间照胸前的衣服,将粉红的衣袍割了个粉碎,花间照躲闪的巧妙,并未被伤到皮肉,然而胸前原本藏着的一团白布却掉了下去,正巧被燕肃澜拿在手里。

“燕子,把东西还我!”花间照有些急了,“那是柳儿给我的定情物!”

燕肃澜挑眉看着他,将那白东西展开一看,立马黑了脸,白东西居然是贴身的短裤,不过样子颇奇怪,短裤边上还歪歪扭扭地绣着柳居奇的大名,白晃晃的刺得他怒火唰唰往上冒——柳居奇的贴身衣物怎么会在花间照手里?花间照还敢说是定情信物!

“信口雌黄。”燕肃澜一发力,那白短裤瞬间就随风飘散了,花间照强压下爆笑,努力摆出一脸真的很生气的表情,将扇子回旋着横削过去,骂道,“死燕子!你居然敢毁了我的定情信物!”

这是当初柳居奇在平羌做了送给宣拓的,说改良后的款型穿起来舒服,骑马不磨腿,还起了个奇怪的名字叫”三角内|裤”,他瞧着挺新鲜,就偷摸地拿了一条去研究,后来觉察到了燕肃澜对柳居奇不寻常的心思,没想到今日这小玩意还能派上大用场。

常言道关心则乱,燕肃澜现下恼火,也懒得去分析花间照话里的真假,轰隆隆一阵掌风袭过,巷子两侧的墙面都往里矮了几寸,看得花间照直冒冷汗,完了,好像玩笑开得大了点儿,燕子这纯|情的家伙真的生气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反正目的达到了,花间照虚晃几招就撤走了,开玩笑,他可不想成为燕肃澜愤怒下的牺牲品,只是可怜柳居奇平白蒙了委屈……不过燕肃澜要是真心喜欢他,大概也不会把火气撒在他身上,再说了,柳居奇还有宣亦辰守着,肯定没事。

燕肃澜站在小巷子里冷静了一会儿,紊乱的唿吸渐渐平复,他冷冽的眼神盯着地上散碎的白布,似乎要活活将那些布用眼神烧成灰烬,“绝殁。”

绝殁早就知道他们打完了,闻言恭敬地牵着马进来,“请宫主吩咐。”

“柳成林在醉欢楼的最后一夜,情添说是卖给了花间照,确定吗?”

“是,不过小乱说花间照当时早早就走了,似乎没有……所以我们也就上报您柳成林病愈后并无恩客。”绝殁越说声音越低,燕肃澜身上的冷气实在让人骨头生寒——刚才宫主和汍澜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此……”燕肃澜冷笑一声,花间照的一面之词不值得相信,看来自己要亲自去风岚一趟了,“南怀这边暂且交给你们了,用五分心思应付即可,不要来烦本尊。”

“是。”绝殁领命,对燕肃澜那”用五分心思即可”的话深感赞同,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想将叛党连根清除是不可能的,南怀的国君只要是南桁,就不会有国泰民安的一天。

等绝殁回过神时,小巷中早已没有了燕肃澜的身影,他望着一片狼藉的小巷子叹口气,这两个人打完就走,还得让自己劳神找人修缮,不然明天就要整个都城都要传的风声鹤唳了。

宣亦郁历经这一番波折,反而让他看开了许多,对宣亦辰的痴心一片也淡了,他自能起床后,就每日在东宫里作画自娱,话变得更少了,小顺子担心他郁结难解,常常去水榭阁找柳居奇来陪宣亦郁聊天,可大多数时候,都是柳居奇说,宣亦郁只是默默地听。

下午宣亦辰带了些温补的贵重药材来看他,宣亦郁也是冷冷淡淡地让小顺子接下,便推说身子不爽进屋休息去了。

柳居奇和宣亦辰坐在亭子里感慨万千,“亦郁他究竟是怎么了,最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了也好,省得他只会为难自己。”宣亦辰知道内里缘由,心疼之下也颇为无奈,“我最近忙,总没时间陪你,你要是心烦了,就带几个人和小乱去宫外走走,别闷着自己。”

“我知道,不过那个和你走得近的骆秋棠……我老觉得他不像个好人,唯利是图,笑面虎一只。”

“这世上哪有纯粹的人,骆秋棠虽然心思重,但的确是个人才。”宣亦辰揽着柳居奇说,语带宠溺,“朝堂上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好当你的柳记掌柜就是了。前几日我叫人找了些好看的锦鲤鱼苗投到了水榭阁的水塘里,等夏天荷花开了的时候,做一只小舟放进去,你一边划船一边喂鱼,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