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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之外,身着黑衣的绝殁正牵着一匹纯黑白蹄的高头大马恭敬候着燕肃澜,燕肃澜从天而降,旋身坐在马上,那马儿依旧乖巧的踢踏蹄子打着响鼻,似乎根本没被他的重量冲击到,燕肃澜头上多了只黑色的斗笠,遮住了他脸上标志性的半张鬼面,绝殁缓缓牵着马,两人低调地走在街上。

“宫主,属下想多嘴一句。”

“说。”

“南桁虽对宫主有养育之恩,但其心狭隘,做得多是伤天害理的事,实在不值得宫主追随。”绝殁是绝杀堂堂主,所以最清楚绝杀宫的情况,燕肃澜威名在外,被许多江湖中人叫做魔头,但绝杀宫接下的都是该杀之人的头,从未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这也是他、情添和血魄忠心耿耿的原因。

“本尊知道。”燕肃澜道,“恩重如山,也总有还完的一天,等本尊觉得够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绝殁闻言,心里舒坦了不少,多行不义必自毙,南桁暴政之下,内乱平之不绝,如果燕肃澜死心踏地的为南桁卖命,迟早会被牵连着拖下水。

“最近他怎么样?”燕肃澜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着,可绝殁却忍不住偷笑,看样子情添说的没错,宫主真是动了心了。

“柳成林挺好的,回风岚皇宫后升了官、住进了太子东宫,算是依着宫主的盼望离那宣亦辰远了些……”绝殁说到这儿,想起当初宫主有些发醋的样子,憋得差点儿内伤,“他开了家柳记肯德基,是饭庄,生意好得很。”

“是吗?吩咐下去,明天的晚膳要柳记的。”燕肃澜隐在斗笠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来,心情愉快了不少。

“什么人!”绝殁突然松开了马缰,飞身击落射向燕肃澜面门的暗器,暗器落地一阵脆响,绝殁凝神一看,居然是颗小石块。

“燕子,好久不见啊,你这斗笠明显就是抄袭我的形象嘛,我就那么帅?”花间照坐在侧沿高出的屋顶上,白斗笠白衣翩然若仙,他好整以暇地半斜着身子,闲闲晃着冬夏不离手的扇子,“啧啧,瞧瞧你们的品味,除了马蹄子之外全是黑的,赶着去给南桁奔丧吗?”

第一一一章 燕花大战

狭窄的巷陌里没有第四个人,燕肃澜下马抬了抬手,绝殁便知趣地牵着马走去了巷口堵着,防止旁人进来。

花间照收了扇子,笑嘻嘻道,“小燕子,来掀了斗笠给大爷看看你的脸,这么些日子没见,爷我可想得紧呢!”

燕肃澜冷哼一声,摘下斗笠朝花间照飞削过去,花间照险险避过,斗笠撞上瓦片,将那些瓦片割出一道整齐得过分的印子,花间照故作惊吓地抚着胸口,“燕子,我们好歹也算半敌半友,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花间照、千崇二王子、汍澜公子……真该叫你一声千面郎君。”燕肃澜语带讥讽,花间照却得意洋洋地全盘收下,“好说好说,若我没有多个,早就被绝杀宫撵得满地跑了。”

说着,花间照也摘下了斗笠,解开随便披着的白袍,露出内里粉色的长袍,他满意地扫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啪”的一展扇子笑道,“果然还是粉红色最衬我,花间照这名字也最好听。”

燕肃澜和花间照你追我逐好几年,早就见惯他这副自恋调笑的面孔,丝毫不以为意,“你到南怀做什么?”

“当然是做好事,最近南桁应该挺忙的吧?什么逆皇党、白莲教……”花间照脸上的笑意冷却下来,“你转告南桁,攘外必先安内,劝他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吧,别一味盯着风岚和平羌,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来都是花间照做的——燕肃澜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花间照向来喜欢和自己作对,尤其是在南桁吩咐的事情上,以前他不清楚花间照多管闲事的目的,可现在知道了,花间照是平羌二王子,多少也带着些保家卫国的意思,而花间照在风岚的师傅对他恩同再造,所以花间照拼尽全力要护得风岚和平羌安稳。

“废话真多。”燕肃澜略一皱眉,手下已经撒出一蓬带着阴寒劲气的金针,花间照不敢大意,扬起扇子左右抵挡,将那些金针推射进了瓦片里,落下去都是一个一个带着旋劲儿的洞。

他们的内力不相上下,燕肃澜偏向霸道阴寒,花间照则是柔和绵长,两人交手多次有胜有负,谁都不曾吃过大亏。

高手相较多半无声,他们你来我往的过招,在这个安静的小巷里展开一场叹为观止的内息搏斗,花间照仔细抵挡燕肃澜的金针,燕肃澜下手从不留情,他可不想再被戳一回,当时若不是在醉欢楼靠柳居奇简单处理了伤口,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