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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才知道,文豪就该岁月静好,诗酒花茶,可以桀骜不驯,可以不问世事,可以不畏权贵,但就是与政坛无关。

想着就已经走到的翰林院,一向清净的翰林院今天却充满了嘈杂声,李越好奇地走近,跟相熟的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人回到,“我们在讨论新上任的户部尚书。”

这么一说,李越也想起来了,前任户部尚书国库因亏损太过严重被革职了,但他留下来的户部尚书一职,就成了个烫手山芋,合乎资格的不愿意接,想接的又没有资格,最后好像是皇上直接下旨从外地官员提拔了一个上来。

不过这些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他习惯性地捧着杯茶埋首书堆。

翰林院才高之士层出不穷,他脑子里面的诗篇越来越少,虽然凭着过去的名声,眼下活的还算滋润,但是时不时的就有一阵恐慌袭上心头。

旁边一个新进地翰林不得不发出敬佩的目光,别的不说,光是这一份上进,自己是拍马都不及的,忙提着茶壶为李越空了的茶杯续满茶水。

察觉到身边动静的李越抬起头,看到那翰林脸上的讨好,给面子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翰林心满意足地离去。

看着面前曾经好似天书的典籍,李越自嘲一笑,说起来也99zl是讽刺,该立志苦学的少年时代,他忙于交际,等已是功成名就的今天,反而又耐得住这一室清苦了。

春雨绵绵,自江南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正徐徐的行驶着。在马车内,坐着一母一子,母亲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容貌秀丽,眉目间却凝聚着层层的忧郁。儿子五六岁大,时不时地看向那母亲,眉目间尽是像复刻的忧愁,正是好动的年纪,身子却端正地坐在马车中。

这时,马车突然停住,不等车内人有发问,马夫的声音就在车外响起,“夫人,有三品大员回京,我们得先避一下。”

车内一直端坐的母亲掀开车帘一角,却只看到飞扬而去的人马,有些出神,儿子小心地打量母亲的脸色,不敢作声。

那远去的人马一路直达京城,下来一位年轻官员,考究的配饰和矫健的步伐,十分博人好感。

再次回到京城的孟清让感受到了这里的热情,皇帝对他十分看重,西南之地一向荒凉,以往都需要朝廷要补贴,可孟清让去了不到五年,就让那里变得流光溢彩,今年都足额交上了赋税。

这可是以往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足以写进史书里大功绩,这就足够圣上对他另眼相看了。更别提孟清让私下跟他说的那些经济之策,皇上仿佛已经看到能跑马的国库被银子堆得满满的。

西南的功绩足够让他站稳朝廷,皇帝的支持让他放开手脚,趁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机,一改之前户部松散之态,重新搭建各支部,短短时日就有了起色。要孟清让说,扯着朝廷的大旗还能入不敷出,前任户部尚书也算是个本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