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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衡追着慕裎跑了,将军府里又黑灯瞎火的,我哪有家啊。”

纪怀尘一怔。

他从未发现,原来廉溪琢的骨架子那样消瘦,仿佛一折就会断掉似的。

全然不像平日神采奕奕,尤其往酒楼跑的时候,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好不容易碰着了闲谈片刻,他也牙尖嘴利,三两句话就堵得人张不开嘴。

而眼下如此脆弱无助,倒叫纪怀尘心里极不是滋味了。

鬼使神差。

纪大将军捞起搁置的酒盏,仰头猛灌几口。

这酒是烈,入喉辛辣无比,从舌尖直烧到胃。

廉溪琢眨巴眸子盯了一瞬,旋即发笑。“酒不是这样喝的,你看我。”

他口齿不太清,字节声听上去更像在呓语。

廉大学士迷瞪着双眼,摸摸索索,最终捡了只残破的玉爵。

不得不承认,尽管廉溪琢这会儿反应微迟,可他抬颌品酒,勾唇回味的模样仍然好看的紧。

纪怀尘有些愣了。

常年在军中生活,看得多的还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光着臂膀,上头布满狰狞的伤疤。

也有五官端正斯文的,通常在文书处或者营帐后勤部。

如廉小王爷这样集领兵统帅和寻欢作乐于一身,且容貌俊美非凡的,屈指可数。

纪怀尘的酒量不是很好,第四口烈酒进肚后,眼前的人影逐渐朦胧起来。

“隅清”

“嗯?”

酒坛渐空,廉大学士浑然忘记刚才向人质问过什么问题,也不记得和对向坐着的人是不是有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