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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素想着,她也是聂怀嵘一生里的过客,六年也好,半年也好,都不会在他的心里留下过多的痕迹,而她,躲着他,不愿意过多的解释,也是希望能将曾经占据她生活一半的聂怀嵘变成她这一生里的过客。

可这个过程,比她想象中的要难,因为曾经不愿过多的理会她的聂怀嵘正在不断地朝她靠近。

一如眼下,他将她困在双臂之间,严肃又疑惑地问她:“为何眼中含泪?臣之言语有何过分之处?”

席云素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要怎么告诉他,比起他过分的言语,她更害怕他的接近和示好,她又要如何跟这个年轻的聂怀嵘说,她因为他受了委屈,又因为他死不瞑目?

前世那六年的生活,席云素不知道自己要花多久才能走出来。

“聂怀嵘,我不是你的责任,君也好,夫也罢,你都不要再管我了,陌路人要有陌路人的自觉。”

聂怀嵘双手撑在车壁上,低头看着身下无处可逃的席云素,他没有放开她,不通情理的公主殿下,只有让她无处可逃时,她才会好好跟他说话。

“已结秦晋之好,何来陌路人一说?殿下从未回答过臣,既要陌路,为何要嫁给臣?”

席云素不喜聂怀嵘如此姿态,马车太小,他又过于高大,每每被他俯视时,她的气势就会短上一截。

他身高太有优势了,她不想仰视着高高在上的他。

席云素别开脸,闷闷地道:“成亲前,我多番接近示好于你,揣摩你的喜好给你送礼,又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死活要嫁给你,个中缘由真的那么难理解吗?”

他说婚姻不是儿戏,他可知这世道,女子的婚姻更加不是儿戏,那个女儿家嫁人不是慎之又慎的。

那双桃花眼眼尾都晕着红,很好看的眼睛,里头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聂怀嵘不免泄气:“殿下要臣如何理解,当初示好,尚可理解为殿下看上了臣,如今的挑衅和胡闹,又作何解释?臣能理解到的,就只有殿下在戏耍臣而已。”

席云素抬眸,对上那聂怀嵘的眼,极其认真地道:“我解释过了,我后悔了,悔不当初不成亲。”

“强迫人时不后悔,木已成舟,你悔不当初了,高贵的公主殿下,你可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可有想过被你戏弄被你折腾的我的感受?”

聂怀嵘动了怒,怒气中还带着些不可名状的情绪,这一刻,他清晰无比地认识到了,云素公主,是可恶至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