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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翘应了声, “五阿哥您先坐, 这十一阿哥正睡着呢!咱们小点声儿!”说罢银翘便靠在软榻上小心翼翼将怀中的十一阿哥放进胤祺的怀中。

胤祺摸着自家十一弟软嫩嫩的小脸蛋,笑盈盈的说道:“弟弟真好玩,小脸好软啊!身上还有一股甜甜的香味呢!小孩子就是可爱!”说着还情不自禁的凑上去亲了一口。

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倒感叹起孩子的可爱来了, 这不禁让满殿众人都觉得好笑起来。可偏偏只纳兰珠这个做额娘的没什么反应,她只捧着自己的脸颊,哀叹道:“看来指望你是不行了, 简直一问三不知, 敢情前几日你就是去你汗阿玛那儿,骗吃骗喝了?”

谁知刚才怎么同他说话都当没听见的胤祺, 这会儿却耳朵灵敏起来, 纳兰珠话音刚落他便立刻抬头说道:“谁说我不知道,嗯……虽然我听不太明白,但李师傅已然说了想要抓住凶手, 就得满宫查验谁的手上有伤痕。”

“这你不刚说了吗?额娘是问你,那个小宫女……嗨!算了,问你也是白问。”纳兰珠轻叹一声,自顾自便就离开了软榻向外走去。

庭院里那晚秋的银杏开得正黄,被秋风扫落的秋叶为石砖路铺满了秋天到过这里的证明,它们将朱红的墙面映衬的更加鲜明,它们将温暖的阳光渲染的更加光彩。

明明同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紫禁城,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去感受这份即将就要消失的安逸。

大阿哥仍旧跪在南三所的殿内,因着皇帝的旨意着他每日都要跪上两个时辰以示惩戒,禁足更是难免。如今这般跪着是半点懒都偷不得,皇帝特意吩咐了梁九功的徒弟夏三冬亲自来盯着他每日的罚跪。

若背有一点弯,着戒尺抽打;若腿有一点弯,着戒尺抽打;若膝盖有一点弯,着戒尺抽打。就得直挺挺的跪的橡根电线杆一样,这才作罢。

夏三冬也是顶耿直的性子,当真是半点折扣都不打,见着大阿哥低了头便慢悠悠的走上前,一声也不知会戒尺就落在大阿哥的后背上。

“啊……”大阿哥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打得瞬间就叫出了声,“夏三冬!你何必……”大阿哥下意识就要骂出口,可如今的形式又哪里容得他向往常一样想说什么都不顾及,只生生将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他喘着粗气,放低了声音老实说道:“我知道夏公公也是秉公行事,可倒也不必次次都用如此大的力气?我好歹也是汗阿玛的长子,此次虽是一时疏忽,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条太监的贱命,汗阿玛难不成会生我一辈子的气不成?夏公公如今若能多照拂一二,来日胤禔定不会忘了这份情谊的!”

夏三冬先是微不可察的轻笑了一声,他收起戒尺仍旧站回自己原先的位置,方才说道:“奴才也不过是个太监,也不过是贱命一条,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欺瞒圣上。大阿哥这里耳目众多,给各方送信的奴才不知是要多少有多少,万一有告去万岁爷那里说奴才徇私,那岂不是死罪?

哦对了!大阿哥您还不知道!伺候您的那个小宫女,就那个春儿……今儿早上将您与明珠大人的事儿全都招了,她怎么帮您向宫外带消息给明珠大人的,又怎么帮明珠大人将消息带回来给您的事儿……全都招了个一五一十!”

“什么?春儿?她……”大阿哥突然转过了头,一脸惊悚的看着夏三冬,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和舅舅联系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被汗阿玛知道了。

当初舅舅挑这个春儿的时候他便反对说春儿的胆子太小,是成不了什么事儿的,可舅舅偏偏说就是她这副懦弱怕事的样子才不会引人注目。可到头来呢!还不是成了如今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