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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她并不知这对母子仇深似海,陆斐也未告诉她那棉籽油就是容妃的手笔。一则是不想让纪明夷卷入漩涡,二则也怕她走漏消息、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结果落在纪明夷眼中,就觉得他俩仍是相亲相爱,自己才是那个误闯进来的外人。

虽则有些气闷,不过在踏入毓秀宫时纪明夷仍是昂首挺胸的。

容妃已等了快一个半时辰,到现在茶都没喝一口,更别说早膳——她以为自己作为正经婆婆能第一个喝到儿媳妇敬的茶,哪晓得纪明夷这马屁精会先去那两位宫中,她反而成了最次的。

容妃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

纪明夷佯作不知,接过侍女递来的碗盏,躬身道:“娘娘请用茶。”

杯中茶水已然冷透,容妃只抿了一口便沉下脸来,目不转睛望着对面。

但凡懂事点的晚辈这时候就该跪下请罪了,然而纪明夷只愤怒地看着一旁那个容妃的贴身侍女,“你是怎么当差的,冷掉的茶也敢呈上来?亏你还是娘娘身边旧人,这点差事都办不到,不如趁早打发出去!”

侍女:……不该是娘娘借题发挥么,这人怎么越俎代庖起来?

只得扑通一声跪下。

纪明夷待要好好教她规矩,容妃已是面罩寒霜,“行了,多大点事用得着怄气,她既愚笨,换个聪明些的就是了。”

又冷笑道:“若是客人肯早点来,刚沏的茶也不至于晾到现在。”

很明显的指桑骂槐。

这时候装傻已不能蒙混过关了,纪明夷待要解释,哪知陆斐却抢先一步将黑锅背了过去,陪笑道:“是儿臣的意思,她不过奉命行事。儿臣只是想着,这毓秀宫反正日日要来,早些晚些都一样,倒是贵妃同淑妃两处难得去上一回,总归不能失了礼数,母亲宽宏大量,必不会为这种小事计较的,您说是不是?”

纪明夷再一次领会到陆斐的话术多么神奇,他抢先给容妃戴了顶高帽,容妃这会子却是骑虎难下,有火也发不出。

只能借坡下驴,“偶然一两次也没什么,本宫并非心胸狭隘之人,自然犯不上为此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