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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斐低头看了看光裸的胸膛, 再看看散落满地的衣裳, 微带点窘迫道:“先等等罢。”

前世因为身子的缘故, 他就不惯用侍女,今生虽然已好得差不多了,习惯却也保留了下来——某种意义上也是在为纪明夷捍卫坚贞。

说不定老天爷正是看到他这样苦行僧般的坚守, 才大发慈悲让纪明夷重回他怀抱。

纪明夷蹙起柳眉, “总得有人帮忙收拾。”

她不觉得自己能应付那一整套沉重的发冠,今日因着要去诸位娘娘处致礼,必须按品大妆,以免贻误礼数。

陆斐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我来吧。”

松散被褥差点从腰间滑落, 他连忙按住,还好不曾春光外泄。

纪明夷斜睨了他一眼,“你行么?”

陆斐觉得这话一语双关, 不过还是正正经经回答:“我试试。”

其实画眉描唇点腮这些都难不倒他, 前世两人单独相处时,也曾有过罕见的闺房之乐,不过是在刚成婚的时候。后来因迟迟未能行房, 纪明夷待他也越来越生分冷淡, 陆斐就更不敢自讨没趣了。

纪明夷心想她的脸又不是画布, 任由男人家粗手笨脚地糊弄, 但看陆斐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到底不好驳了他面子,只生无可恋地道:“那便有劳殿下了。”

陆斐赶忙披了件衣裳,赤足趿着木屐下床来,纪明夷望着寝衣之下强健有力的身子,心情只觉得怪怪的:昨儿试虽试过了,陆斐的确不曾骗她,却与她想象中大相径庭。

话本子上颠鸾倒凤一整宿都不带喘气的,然而昨夜两人满打满算也就亲热了两回,且都持续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纪明夷并不知男子初次皆是如此,只以为陆斐大约并未好全——或者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便真如此也无法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还能找定熙帝讨封休书去?

何况,比起前世形同陌路的冷淡,能浅尝辄止已经算很大进步了。纪明夷不无怨念地想着。

思量间,陆斐已熟练地取来青黛,纪明夷则侧身给他让了让位置,好让他能站到窗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