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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从温已有些动摇,呢喃道:“我不会变心的……”

纪明夷轻笑起来,“是啊,我相信表哥待我的心是真的,可表哥究竟能做多少主呢?”

不同于郭绍已在军中参事,享有自己的那份俸禄,许从温一饮一食莫不来自家中,他想同双亲抗衡,谈何容易?

纵使私奔,只怕也会落到穷愁潦倒下场。纪明夷没那么在乎名节,却不得不考虑生计。

她微带些怜悯看向对面,“表哥,男儿志在四方,如今的你或许把情爱看得比什么都可贵,等再过几年就不会这么想了,这世上有多少人终生无法觅得知己?可离了柴米油盐却是万万活不下去的。”

许从温的缺憾在于他还太过天真,而纪明夷的缺憾则是经历得够多,早已失去追逐挚爱的勇气。

所谓青梅竹马,不过是一厢情愿。

许从温默然,说不上是难过还是焦躁,只巴巴地抬眼道:“你既对郭绍无意,为何要嫁他?这样勉强来的姻缘是不会幸福的。”

幸福?纪明夷觉得这个字眼真是可笑,上辈子她倒是遵从本心,然而陆斐又是怎么待她的?还不如随便找个人凑活过呢。

至于是否勉强……倘若郭绍真能做到他所说的那般,纪明夷想,她也会渐渐爱上他的。

她本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谁对她好,她必将以同等的感情回报。

所以许从温无须担心她过得幸不幸福,只要不是陆斐,对谁她都能应付裕如的。

吴贵妃没让纪明夷失望,短短两三日就揪出了真凶——谁叫曲婉妙的法子实在粗糙?

这姑娘也是个笨脑袋,曲婉灵不过让她吓唬吓唬纪明夷,小惩大诫就是了,曲婉妙就自作主张弄了条活蛇来,还是带毒的那种,也不怕先把自己给咬了!

人蠢没药医,纪明夷轻轻摇头。虽是小儿女间口角相争,可谁叫曲婉妙行事恶劣,吴贵妃岂能轻纵?就连王淑妃也无法循情,幸而当时五公主不在殿中,否则伤及皇嗣,更加难辞其咎。

王曲两家匆忙备了厚礼送来永平侯府,纪明夷再三拿乔,拒绝三次后方许他们进门——当然,送来的礼物是一次比一次丰厚的。

王淑妃明知对方狮子大开口借机勒索,也只能恨得牙根痒痒,谁叫她理屈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