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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那位年仅十九的三殿下接过诏书时,还纠正了他父皇的错误,亡国之君算不上,亡界之君倒是贴切。

一同被派来治城的丞相家小公子拍拍这殿下的肩,配合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你也封我一个丞相当呗,以后埋骨南界,留个名号,以后没准还能变成个古镇石桥名儿什么的。”

来负责救治百姓的太清修士身后,站着廊凤世家的阵修,好巧不巧,就是那在太清宗大比上弃赛的那位。

他听了这两位凡人的对话,眉头一挑,道:“二位,皇城灵屏比这牢固多了。”

那小殿下耸肩道:“本是轮不到我的皇位,听闻皇后与太子已寻了仙宗庇护,他们要留血脉便留,我原是该在十几年前就困死深宫,如今与南城共存亡,并不算亏。”

顿了顿,道:“况且,我对南界一见如故,倒像是从前待过。”

那风流倜傥桃花眼的小公子也道:“是啦,没准前世我也在南界修阵法,如今一看到你们的阵圈还头疼呢。”

他抬头看向廊风城的巨大的城匾,潋滟的阵屏覆盖着廊风、云沧、青峡,与新城西鹤。

掩在其后的是廊凤潜风的旧影。

街衢纵横,苔痕深深,鹅黄的棠棣受血雨淋打,花枝低垂,那丞相家的公子随手一扶,招呼道:“走了,陛下,你我百年之身,也有机会要搏这邪流天道,读书济世,习武护世,便要真正尝一回奉天承运皇帝的滋味了。”

黑衣劲装的小殿下便道:“好,走!”

百姓早在半月前便已拿到求救的烟火与自救的手册,烟花次第开在南界上空。

悬壶峰几乎整个搬到了这里,在人族聚居城池之外的郊野,是感染邪息的修士与百姓的驻扎安置处。

自太微天道败落,灵屏失灵,邪息侵蚀了大量南界生灵,如果没有此前的药方出世,后果不堪设想。

可饶是如此,源源不断的邪息与悬壶峰救治的速度还是不可避免的拉开了距离。

“师姐。”秦姑真撩开布帘,走过水汽浓郁的药炉,送来几袋灵息石。

那忙碌的柳绿身影一顿,冷文烟回过头道:“你来啦,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