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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裴荆算是他同门师弟,这几日是周凌在照料他。

周明归并不会安慰人,也没有沈折雪那么会讲道理,但他还是说了一些话,有关这些年的经历,有关与人结缘的看法。

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被隐瞒被抛下,也憎恨于自己的弱小,好像一个不经意间,就会永远也追不上某人的脚步,只能看着那人独自背负许多,渐行渐远,消失在时间的尽头。

可是世上从来没有完美无瑕的机缘。

错过、分离、抉择,总是不可避免地在他们之间循环往复。

再快的剑,再大的阵圈,也追不上、画不完这些缘分。

如裴荆与冷文疏,一如他与薄紫衣。

周明归回身走到院中,伸出手,那失了清明神志的紫蝴蝶便停在他指尖。

他笑道:“听说你和冷文疏谈心,把他谈哭了,谢逐春说你太凶,怎么不让我看看?”

浮云舒卷,紫气满天,是天道之争于人间警示的征兆。

“也许几日之后就有结果了。”周凌叹道:“不论好坏,我都接受。如果咱们的天道赢了,我就想和祂算个账,怎么我们紫衣给当了这么久的眼睛,就没点报酬,光替他看红尘还没个回报,也太不划算。”

他笑了笑,“就收你长命百岁,与我一生永以为好的报酬,怎样?”

蝴蝶翅膀开开合合,像是在眨动的眼睛。

“如果不能赢……”他握住了腰间的剑,道:“那我们就替天道打这一仗,再好好笑话祂,讹太微天道更大的一笔。”

天道总是在拿生灵来当刀锋,太仪天道更是自诩高高在上,认为可操控世间万千,一切皆臣服脚下。

可其实,生灵不是为祂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