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终于起身,可腿部实在发麻发胀,他无法直立站起,努力向前走了几步,可终究还是两腿绵软,只得又一次瘫坐在地上。

轻声的叹息从喉咙泄出,周瓷的手背搭在眼前,遮住绿眸里的水光。

他的少年,他的七月,以前不肯受任何委屈,甚至没人敢在他面前吐露几个脏字,竟然对这种话都不在意了吗?

亦或者是说,这话他在这数月里来去听了太多次,已经反驳不过来了。

他确实变得更好了,变得成熟了,强大了,那些侍卫总是嘴上叽叽歪歪也不敢和他动手脚,他今天根本不该来这儿,可是

周瓷的心像是漏了一个大洞,变得空落落的,随着他脑海里每一次回忆都会刮起一阵风,穿过破漏的心房,吹得他瑟缩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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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十分钟。

黑发少年开始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抬头看了眼时间,躲过刚刚擦过他肩膀的一支尖利能够直接把人开膛破肚的铁箭,关掉室内的机器走出了梅花桩的房间。

他路过周瓷刚刚藏匿的那处死角时候顿了顿,自然感知到那人不在了,身侧的空气都宛如被冻结凝固一般,全身上下再次流露出一股沉沉的死气。

七月来到那处死角,微扬起头轻嗅尚且萦绕的那人甜到腻人的s级信息素味道,唇角又蓦地挑起,空等一下午准备好的面对那人的说辞都白费了的糟糕心情也好了些许,自顾自走出了地下室。

他知道自己如果持续和周瓷这样冷战下去不出几天他就得难受得发狂,特意找了许多星际最前沿的针孔摄像头安装在那人走过路过的每一个地方,安在那人的外套上,安装在那人夜晚睡觉时候的穿的睡衣里面

他这样用最隐秘的方式每晚看着那些录像一个人狂欢,对着这些影像喘息,做极尽狎昵之事,本以为这样无法触碰的苦日还要再过几日等到自己得了势把那人彻底关起来拥入怀才罢——

结果小羊羔竟然自己跑来找他了。

七月今日属实喜出望外,古井无波的心情本是提振了些许,想看看那人想干什么,竟然远远望自己一眼就跑开了实属让他心中顿生起无名火,无端比往日更加闷燥。

他再次深深吸进再次残留的味道,舔了舔猩红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