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脑海几乎被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念想逼疯了,他眼眶猩红,胸脯不自觉剧烈起伏着,呼吸错乱。

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紧攥着的衣角的手指,被自己的神明一点一点掰开,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和他脱离干系。

“周瓷——”七月哭了,全身颤抖着依仗周瓷力气没有他大,不管不顾伸出手臂搂住那人的腰,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口。

瞬时间浑浊的泪水打湿了小皇子的衣领,晕染了一片悲伤的深墨色。

周瓷默然站立,脸上面无表情。

打眼看去他像是冷心冷肺,眼里空无不着一物,似是毫不在意埋在他胸口的少年哭的有多狼狈,一动不动,麻木站着,也不推开也不反应,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只有胸前的徽章反烁着阴冷的银光,穿戴整齐的军服和少年还带着血迹的训练服对比鲜明,更加嘲讽地道出这只奴隶一无所有,只剩满身污泥。

在少年绝望的哭泣之中是冷漠长久的寂宁。

终于,周瓷开口了。

“对啊,他说的没错”小皇子葱白的手指攥着少年的墨色头发,一黑一白中游刃的强烈色差让氛围平添一丝剑拔弩张。

漂亮的桃花眼此时不再上挑,而是微微眯着看了满脸泪痕的少年一眼,强硬抬起他的脑袋,脸颊一偏,双唇就那样缓缓逼近,几乎触碰到七月的耳廓。

他笑着吐出热气。

往日情人间的旖旎情话此时均成了尖刀利刃:“我要走了,要自己去东南,离开这里,放下这里的一切,去那里过一辈子,谁也别想见到我”

七月全身僵直。

黑发少年不相信地摇头,似在反驳周瓷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不会的,你不会的你为了自己能在首都站稳脚跟做了这么多事,你那样努力工作,怎么可能去东南,你在撒谎”

他喃喃:“你在撒谎,在撒谎”

周瓷嗤笑,放开了七月的头,轻轻叹口气:“好吧,你就当我在撒谎,我也很好奇,想要看看你能骗自己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