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华姨每次来,都要带许多水果甜点什么的,说是南津吃不了,就都分给小护士们了。其实南津这会儿哪能吃水果,耿介也不爱吃那个。

到了点,南津就要休息了,睡不着也得闭着眼,不能再费神。

夜里,耿介听南津的呼吸声慢慢变得绵长,以为南津睡了,他向置物柜上的水杯伸手,准备咽药。结果刚吞下去,就见南津正幽幽地望着他,问:“你在吃什么?”

耿介头一次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

就连南津掀开被子走到了跟前,他都没什么反应,任由南津从他身上掏出了药瓶。南津拿着药瓶,就着夜色看。换个人来,可能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南津不同,他对这类药太熟悉了。

“我……”耿介还想要解释,但一看南津,便什么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顿了那么一顿,眼眶红了,哑声问南津:“你哭什么呢。”

南津拿着药瓶,哭得无声无息的,耿介看不得他这样儿,要帮他擦脸,被他制住手:“什么时候?”又说:“你不要骗我。”

“没有几天。”耿介叹息。

南津却说:“上周日。”

耿介一顿,看着南津的眼神里带着点不可思议。

“从上周日开始,你就没再跟着我了。”南津说着话,眼泪还是不耽误地往下掉。

耿介觉得秦烈说的不错,南津可能真是生来克他的。

他怀着对这个事实的认可,直瞪瞪地望着南津,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抱着他,说:“你故意演戏给我看,是不是?你的心可真狠。我看着你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我这么狼狈,你却一点也不伤心,难道我就这么失败吗?”

南津没理他,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也不知还哭没哭。

耿介许久没这样抱他了,抱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他觉得不舒服。连他自己也觉得别扭,甚至憋屈,又有些动容似的,说不明白。

他想起自己把南津带到净远跟前,那时多少存了点显摆的意思,净远是他祖父的好友,祖父没了,他让净远看看人,就算是定下了,其实是很珍重的。但他没对南津说过这个,怕他多想。

净远却给了他“必伤”两个字,他就再也没把南津往净远那里带过,连带着他自己也不去了,心里有气,觉得这秃驴说话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