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耿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他不觉得南津如今这样算是好好儿的。他不怪华姨,只觉得自己心太大了,竟敢把他交给一个外人。

他现在谁也不放心。

知道南津拿钢笔威胁李旌阳后,他连针头都不许南津看,每次都要把南津的眼睛捂住,给南津打针的护士都笑。其实是他自己不敢看。他怀疑南津在身上揣一支钢笔的用意,否则南津怎么就能那么迅速地做出反应,拿钢笔当做武器,还说那样的话。南津不是会放狠话的人,他连提分手都不敢说狠话,只知道为难自己,为难到耿介觉得心疼了,就顺着他的意来了。

他不会临时唬人,除非他早就这样想了,他在身上藏着一支钢笔,还摸清了自己的血管位置,知道从哪里**去能最快死亡。

耿介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不仅是不敢睡,他现在看针头觉得危险,看筷子也觉得危险,连勺子都不敢南津碰,喂一口粥要盯着他咽下去,怕他突然呛死。别说剪脚趾甲了,南津洗澡也得由他帮着洗,上个厕所要他抱进去再抱出来,他受不了南津在他视线以外的地方,不知道在干什么,身边都有什么东西,会不会伤及性命……只是想一想都心惊肉跳。

他逃到山里去,就是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走进一个死胡同。但他现在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身在死胡同里。

他已经疲惫不堪,但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作者有话说:

总觉得快完结了,写的时候又总觉得还差一点。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写短篇,太啰嗦。

第17章

耿介以为自己能瞒过南津,他就从来没把南津放在眼里过,总觉得这人跟个好糊弄的孩子似的。

可别说南津已经年近而立了,就说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正正经经是个孩子的时候,也远比许多成年人要敏感、深沉得多。这些天,连华姨都对耿介的状态感到有些惊惧,但南津作为直面耿介的人,却从来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疑惑和吃惊。

他是那么安静而沉默地,将自己囚禁在耿介的目光里,就叫他望着,看着,盯着。

但与此同时,耿介的一举一动也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华姨过来送了饭,她没再说要替一替耿介的事儿,在他们吃饭的时候,闲不住似的帮忙打扫一下病房,又续了壶热水,等他们吃完就收拾东西走了。

等华姨走了之后,照旧是耿介伺候南津洗漱,还换了身干净的睡衣,香喷喷的塞进被子里。南津说想看书,耿介怕他费神,就读给他听。护士过来巡房,一见他俩就笑。大概实在少见这样儿恩爱的,还是一对同性,看着觉得跟看偶像剧似的,特别有意思。南津的近期服药史就写在病历上头,他们自己闲聊起来,都说实在不知道他怎么还能得这样的病。因为这个,医生护士对南津也都特别细心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