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肯定与否认

「已经有普通人死去了,这件事不能善了。」

这话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因为咒术师的死亡已经合理化了,但实际上,没有哪个人死亡是合理的。

月见山和五条悟在神社附近的树林里找人,之前他们看见窗边有人影,知道自己被发现和,飞快的奔到树林里了,于是夏油杰留守,他们两个先追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诅咒师用的到底是什么法子,连「六眼」也无法观测到那人的咒力。

五条悟感到糟心,无法观测到咒力,现在他们只能在林子里乱找,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因为六眼和祈神瞳的缘故,这几天,五条悟的消耗本来就大,现在又过度用眼,心情烦躁异常:“嘁,那家伙到底跑哪去了!”

月见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的灵肉不合,精神比一般人更容易不济,最近祈神瞳耗咒力还好说,最后居然拼起精神力,他脑子现在还在一抽一抽的痛。

找不着人这件事,月见山比五条悟还觉得糟心,搞不懂自己之前到底哪根筋抽了,非得给背刺了自己的人,留一堆宝物!

“唔…什么东西?”月见山被被强光一刺,眼睛痛了起来,循着光源望去,“五条悟,那边!”

“啧,看到了。”五条悟一把捞起月见山,往那边跑。

而诅咒师…或者说,藤下花绘子等在那里,即使看见他们过来了,也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双手捧着一个大概十五寸的古铜圆盘,笑着望向渐行渐近的两人。

离得近些,五条悟也看清了她,比月见山记忆里又拔高了一节,是典型的姬发,一双乌黑的眼睛,配着这种笑容,让人觉得惊悚的温柔,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细一看,会发现,她学的是月见山。可惜“学艺不精”,那种违和感始终存在。

到了目的地,五条悟把月见山放下来,打算先下手为强,把藤下花绘子生擒,一记横扫过去,踢了个寂寞。

在这里的,并不是她本人,只是投影,月见山想。

他走到投影面前,问:“花绘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为什么不知道呢?”藤下花绘子歪着脑袋,疑惑地望着他,“为了你哦?你明明是我的神明大人吧?”

月见山看着她的眼神冷了下来,鱼鸟在瞳中游转,质问道:“我不是神,但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藤下花绘子看着月见山,笑了笑:“不是神明大人啊?也是,你果然还是月见山呢。”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杀人!”

“怎么这么激动呢?因为鹤见川也在里面吗?”藤下花绘子不理解地询问。

月见山没什么好反驳的,回答道:“是,而且在那之前,你就已经杀了其他人了。”

“神明也会在意人类吗?月见山果然很容易受骗呢。”藤下花绘子的投影向前走了两步,“月见山就是很会自欺欺人,我猜月见山你在听到稻荷神社闹鬼的时候,就知道这些都是我干的了。”

藤下花绘子绕着月见山转圈,细细剖析着月见山的内心:“你当时一定很不想过来吧?因为月见山就是这样,被亲人杀死了无数次,任然会犹犹豫豫的选择相信,即使已经被我杀了一次也会觉得我还有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彻底杀死月见山哦?这样神明大人就自由了吧?”藤下花绘子露出了狂热的痴态,“只要杀死你,祂会怎么奖励我呢?”

答案是——什么奖励也没有。

月见山冷漠地想,祈神铃会有下一任开启者,祈神瞳会有下一任「妻子」,没有足够的咒力,祈神铃也只是个普通铃铛而已。

至于藤下花绘子,大概用「无相」攒个百八十年咒力,也无法开启祈神铃,别说她了,五条悟也不行,夏油杰多吞点咒灵,提高咒力上限说不定还行。这个咒具是他外公做的,但他外公自己都没法用。

“什么也没有哦?如果真的能做到……”月见山张开双臂,鹤纹的白色羽织被风吹动,“那你就试试看好啦。”

藤下花绘子的表情扭曲起来:“你还真是自信啊?你不会忘了你给了我什么吧?”

“你还知道那是我给你的啊?”月见山嘲讽地看着她,“「八尺镜」,但那又如何,你和这镜子只是投影吧?”

“你这么厉害,自己猜咯!”

藤下花绘子将镜子翻转,对向五条悟,月见山条件反射,挡在了他身前,被「八尺镜」照了个正着,人是假的,镜子居然是真的!

藤下花绘子把「八尺镜」用咒力搅碎,连着人也变成了虚无泡影,成了浮光点点:“月见山,再见啦!”

“悟,你先回去,杰那边的人太多,容易产生混乱,我等一会儿回去。”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月见山背对着他,拨了某人的号码,点了点头:“嗯,有些事情,而且这里我总不会迷路。”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那个「八尺镜」,别被它照到了,顺便提醒杰,必要的时候,去找神官,让他驱散游客,暂时关闭神社。”

“那你在这干嘛?你已经被照到了吧?”

“我当然有我的方法啦,你先走吧。”

五条悟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相信他,往神社的方向去:“知道了,一会儿记得联系。”

“嗯。”月见山点了点头。

五条悟远离后,月见山感受着一点点黑下来的视野,终于等到某人接电话了。

“哟,老板,今天这个点打电话?”

“甚尔,我好像翻车了。”

“……老板,你脚踏几条船的事情暴露了,现在请我去杀人灭口了?”

月见山炸毛起来:“你他妈瞎说啥啊?我母胎单身好吧?现在是没法用咒力了!”

伏黑甚尔了然道:“哦,但老板你还真是玩脱了吗?没法用咒力,不是有「无相」吗?”

月见山叹气:“开须弥要用额外咒力啊,我现在不能自主支配咒力,现在急需你来救命啊。”

“已经严峻到这个地步啦。”

“惠和津美纪在做什么?今天他们放假吧?”

伏黑甚尔把手机开成免提,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倒腾的津美纪和伏黑惠,伏黑惠和津美纪对他摇头,伏黑甚尔了然点头:“在看电视,怎么了?”

“可以把手机给他们一下吗?”

“这倒是没问题。”伏黑甚尔把手机递给踩在板凳上的伏黑惠,“喂?你找我有事?”

“是惠呀,津美纪在旁边吗?”

手机里传出津美纪的声音:“千树怎么了?”

“嗯…因为是工作上出了点意外,可能要把津美纪和惠的爸爸暂时借来一下,今天晚上也可能会回来的很晚,津美纪和惠在家没关系吗?”

“可以哦,我会照顾好惠的,而且家里很安全,千树才是,要注意安全啊。”

“嗯嗯,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

“好哦!”

“那惠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