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早鸟售罄 打字机 444 字 2022-09-30

任姝涵转着手中的爱尔兰哨笛,脑袋枕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侧头看向墙边一身寒气的薄迟。

迟疑后袭面的温暖在睫毛上结了水珠,在眼里结了雾,但薄迟却仍然不敢眨一下眼,生怕一个罅隙,眼前的错觉便会永远地跌落深渊。

傻了?

任姝涵把乐器放在一边,光脚踩上地毯,猫儿一样一步一步无声地走到薄迟面前,像是好奇这人的反应,他歪了歪头,又主动靠近,将手从过长的毛衣袖口里伸出,真实无比地贴上了薄迟冰冷的脸颊。

“不冷吗?”他问。

薄迟忽然伸手攫住了他的手腕。

可明明动作这么强势,姿态却这么僵直,手心的颤抖、眼神的复杂无不清晰地暴露出他已过早匍匐于富士山下的谦卑渴望。

任姝涵眯了眯眼,打量了他一会儿,半晌,忽然福至心灵,笑了出来:“你不会觉得我是假的吧?”

薄迟没有说话,他便像捏住了对方的小辫子,好笑地仰起头,散漫道:“嗯,我是假的,你在做梦,我……”

没说完的话被突然从腰后扣住自己的掌心推举着踮起脚尖,卡在瞬间软了、麻了的脊骨缝隙之间。

薄迟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说是吻都有些客气了,他在咬任姝涵,而任姝涵捏着薄迟仍然未解寒意的外套,嗤笑着,同样的不甘示弱。

像一场战争,他们必将把对方咬得血肉模糊方可罢休。

像亚历山大,他们必将钟于、忠于、终于这自始至终唯一的同一桩永恒羁绊。

91 “哪只夜莺”(四)

“三十年前的今天,一个女人怀着身孕,孤身在魁北克的冬日阳光下得知了丈夫远在南半球的死讯。

“我们不得而知当年她听闻此信之后的痛苦,但三十年后,当她腹中的孩子长到了足够高大到为他们沉冤昭雪的年岁,若泉下有知,她当一定会想……”

“会想什么?”任姝涵问。

薄迟放下吹风机,顺手拿掉任姝涵举起的手机,垂首吻了吻他的耳尖,近乎敷衍地真诚回答:“什么也不想。”

太过似曾相识的答案,不过任姝涵不屑与他掰扯台词的原创性,只是闭上眼睛向后抓了抓被吹得暖烘烘的头发,心不在焉道:“你律师的辩护词是否过于煽情?”

薄迟在镜中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会提醒他删掉多余的抒情部分。”

一小时前,在“三十年后的这一天”,也是任先生初审结束的这一日,任姝涵送给了薄迟一个意料之外、但也大约是他最想要的礼物。

“很抱歉说得晚了,但我的确是今天下午才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