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宴回来了。

这边静得只有俞温不寻常的气息,俞温侧耳倾听,他说:“我找到他了,找到周宴了。”

话音甫一落,电话两端静然。俞温沉沉的阖上眸子,秀气的眉头深深印下去,泪水落下,温热而悄然。

“小温。”梁肇年又说:“周宴在东琼驻地,我来接你。”

梁肇年到俞温家楼下时,俞温已经等在了单元楼门口。他打量一瞬,俞温似乎还有些失神,只随意穿上单薄的外套,头发有些蓬松,手里只拿着一个电话,其他什么都没有。

俞温上了车,安静的坐在后座。车上沉静不已,梁肇年忍不住在后视镜里端量着俞温的神色。没有想象之中的愉悦和兴奋,俞温的脸上还是原来的平静淡然。

甚至比之前还要更静。

静得他以为,找到周宴只是一个虚幻的梦,似乎刚刚给俞温打的电话,只是自己的想象。

可明明不久前,电话里压抑的哭声,来自于俞温。

“小温。”梁肇年打着方向盘进了辅路,终于忍不住问:“想退缩了?”

俞温闻言,没有迟疑的摇头,目光投向窗外的一侧绿植,像是梧桐。

“我没有退缩。”俞温声音很淡,确很清晰:“我一定要去见他的。”

“只是……”俞温顿了一瞬,又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是了。

八年来的几近溃决的想念和苦寻是真的,可周宴悄无声息的出走也是真的。

可这么多年过去,存在俞温内里的疑问也是真的,从未打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