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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似乎在无意间将贝纳推进了权利角逐的旋涡。

短暂的权衡过后,埃德蒙希将那封稍小的信封递给史密斯先生并对他说:“把这个交给贝纳。”

他不可能将已经在上流社会露过面的贝纳关在家里一辈子谁也不见,而与外界接触就会有不小的被认出的风险,因此贝纳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显赫的姓氏,一个可以为他作证且具有信服力的长辈。

而已经和米沙一样,成为两个家族联合的桥梁与象征的贝纳,绝对不能缺席那场晚宴,除非埃德蒙希希望要看到弗洛贝纳·查拉戈里在不久之后病逝。

埃德蒙希打算在波利科瓦局势稳定后,立即将贝纳送走,但他不确定自己的这一打算是否也是某个计划中的一环。

他还打算在正在前方视察前线的父亲返回波利科瓦后,找个时间和他谈一谈,并希望那位从年幼时就教导他说,要永远效忠于陛下,将自己的忠心完全奉献给陛下的虫族,告诉他他的猜测都是错误的,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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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夜晚。

手中拿着发梳的埃德蒙希,正帮安静坐在沙发上的贝纳将原本自然垂落的刘海梳上去,并在随后拿出一副金丝边眼睛为他戴上。

他后退了几步仔细的打量着对方,确认眼前的贝纳与他们初次见面时看起来有很大差别后,他对与他佩戴着同款袖扣的贝纳说:“其实你可以推拒掉在舞会上的演奏,毕竟你的身体还没养好,而这也只是普雷斯叔叔私下的请求,我相信他不会因此而生气的。”

因形象的改变而平添了一种成熟与斯文感的贝纳摇了摇头回答他说:“我没关系的,请您不要相信史密斯先生夸大的说辞。”

在确认贝纳的确没有不情愿的情绪后,埃德蒙希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对贝纳来说,他只是去疼爱他的伯父家做客。

他接过史密斯先生递过来的,他为舞会主人准备的礼物,并对贝纳笑着说:“走吧,如果等会普雷斯叔叔因为没有照顾好你而训斥我,请你一定要帮我说几句好话。”

跟在他身旁的贝纳回答他说:“他不会的。”

直到他们所乘坐的悬浮车开始行驶,坐在埃德蒙希身旁,从拿到那封信开始,一直表现的像是真的熟悉那位查拉戈里伯爵的贝纳,对埃德蒙希小声说道:“其实,我不记得普雷斯伯伯了,一点都不记得了,我甚至无法回忆起他的样子,我很担心知道了真相的他是否会因此而难过。”

埃德蒙希看着身旁的雌虫,在心中对他说了一声抱歉,他安慰对方说:“别担心,普雷斯叔叔知道你的情况,他只会因此而心疼你。”

他身旁的雌虫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安慰,他在随后继续说道:“我可以在演奏完之后,一直待在休息室里么?我并不会跳舞,我很担心会因此而出丑。”

埃德蒙希将一杯温水递给他,并安慰他说:“不要担心,你其实跳得很好,而且就算出错了,也没有谁敢嘲笑你。”

接过了他手中的温水的贝纳注视着水面说:“您说不定会因此而感到丢脸。”

埃德蒙希回答他说:“我不会,我只会借此要求你再给我做一次蛋糕,或者让你弹琴给我听。”

小口抿着手中的温水的贝纳回答他说:“如果我真的出错了的话,我会这样做的。”

埃德蒙希所居住的地方,距离查拉戈里伯爵位于波利科瓦的别墅并不算远,当他们走下悬浮车,进入那座装相较于其他贵族来说有些过于简朴的府邸时,与他的雌君一同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的查拉戈里伯爵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

在将埃德蒙希所准备的礼物递给身旁的管家,并与埃德蒙希打过招呼后,他亲切的称呼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雌虫为小贝纳,并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舞会在不久后开始,查拉戈里伯爵与他的那位雌君的开场舞,由他的侄子,弗洛贝纳·查拉戈里为其伴奏,受邀的宾客们都对这位年轻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他们其中的几位对他隐约产生一些熟悉感,但他们都将其归结于错觉。

毕竟这位年轻人去年才来到波利科瓦,并一直居住在他的伯父家直到与弗尔格家族的那位结婚,而今天是他在社交界第一次露面。

在随后的第一场舞里,埃德蒙希一边随着音乐的节拍变换舞步,一边对因紧张而指尖冰凉的贝纳说:“贝纳你看,你所担心的都没有发生,普雷斯叔叔对你还是一样的好,而你完全没有像自己所担心的那样出错。贝纳,你看到了那些雄虫的目光了么?他们都在羡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