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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个态度一出,武官那边先闭了嘴,只当没这回事,没几日几个文官出头参奏,宣帝当朝便扔下几份密报,原来是他们几个家里的纷争,吵架打架都不值得提,有打死婢女的,有妻妾相争的,闹出性命的也有。

“众卿平日总上奏议论朕的后宫,说甚么后宫之事关乎朝政。”宣帝看着几个抖抖索索的臣子,心里涌上一阵快意,“那你们自己呢?亦有妻儿女眷,你们的后宅风波难道就不关乎朝政,李铮你自己看看,你这阵子和夫人吵架拌嘴,给朕的折子上,有几个错字?还有你徐文,平日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折子怎么让外室代笔了?”

被点名的哑口无言,没有被喝出名字的也不敢再闹了,看来宣帝是铁了心,这会儿已经有了准备,这天下就没几个圣人,若这样争执,整个御史台都得撤换了!

文臣们算是吃了个哑巴亏,只得哑火认下了这个专管天下女子事务的衙门——镇抚司附衙。

不过安静没几日,一则关于沈屹和萧妍的流言尘嚣顿起,大意是说她曾经和沈屹定过情,是谢黛宁半路截胡,也有的说云岚书院有女学,沈屹不止和一个姑娘有牵涉。

谢黛宁这件事反而没人在意了。

她忙了几日新衙门的事,等听到了流言,已是数日之后,初时她还疑惑,萧妍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肯任旁人糟蹋名声?

大烨虽然民风开化,但是贵胄人家也是看重名声和男女大防,出了这样的流言,沈家作为大族,也必得给个说法才行了。

又几日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有好事的夫人上门做说客,让谢黛宁松口,将萧妍纳入府中,毕竟萧妍是女子,终归吃亏,而沈家作为男方,不论对错大度一点也无甚坏处!听了这狗屁不通的道理,谢黛宁直接把人赶了出去,于是又有了她善妒的流言传出。

她这才恍悟,萧家因为那个把柄被司马澈捆绑,为其所用,一个女儿家的名声又有什么?而司马澈的目的,倒也不难明白——

萧妍不是一般女子,她是世家出身,按理是不能为妾的,可若因沈屹坏了名声,哪怕出于君子之风和道义相助,他也理当负责,但是这样一来,沈屹在读书时与女学子有牵扯就坐实了,对他的官声来说,这可是个不小的瑕疵。

若是不纳萧妍,任由诋毁,又显得他冷血无情,甚至是没有担当。这等说不清的桃色流言,左右都如沾惹了牛皮糖一般,洗刷不净。

“谢大人聪慧!”

沈屹笑着给谢黛宁到了杯茶递上,她精精神神的骂了一番司马澈,郁气一扫而空。

“今儿个下朝,惠王殿下拦下了我,他提起了这个流言,话里的意思,是可以为我解决此事。”沈屹顿了顿,又说,“他说会让萧妍公开自认思慕与我,情愿为妾,并不是传言里有了私情之故。”

谢黛宁一听,立刻瞪大眼睛,怒道:“就说他不是好人,这什么破法子?你若是答应了,之后旁人又会说你心虚,让萧妍担了恶名!”

沈屹脸上笑意瞬间消解,英挺的眉毛也皱了起来,“夫人,你难道不该先问问我,是否拒绝了惠王?”

谢黛宁先是愣了一下,方笑道:“难倒你还敢不拒绝?”

“不敢。”

沈屹答得很是干脆,委屈的撇撇嘴,把人捞入怀里,下巴在她额顶发髻上蹭了蹭,这两天她忙着新衙门和给那小庶女伸冤,总算是恢复了以往的活泛,可又没功夫理自己了,“就算夫人对我了如指掌,也好歹假装一醋嘛!”

谢黛宁抬起头,伸指在沈屹下巴上轻轻一点,眼里满是笑意:“我急着给你想法子,你却在意我吃不吃醋,亏沈大人是二品官,怎的如此本末倒置?”

“莫急,法子多的是!”

沈屹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半是认真半是戏谑的说:“这等污蔑的手段下作,直接和他们对上,只会惹的一身腥,年后各州府官员陆续进京述职,湖州也会来人,只要为夫能挺到那个时候,到时候安排人澄清便是……就是这段时间,夫人得多安慰我些,我怕我想不开……”

谢黛宁在他怀里笑的几乎岔气,沈屹如今仿佛融化的冰,愈发爱取笑打趣,笑够了她才说,“你别不当回事,这位七殿下我是从小就认得的,他这人抓不住把柄,生造也会造一个出来,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晚了,而且这件事牵扯后宅女子,外头官员的辟谣到底不是干脆彻底。”她说着,忽然又把头埋回沈屹胸前,轻声道,“师兄,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你别生气。”

她这般郑重,沈屹一怔,道:“自然不会,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