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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谢黛宁的新宅一修完,两人就择了吉日搬进去,加上临近年底,官眷来往拜望的事多,谢黛宁这个大理寺卿夫人忙的团团转,旁的事就先放到了一边。

这天阮老太太采买的下人调教好了,便打算送过去,刚好也看看屋子整治的如何,可有要添置的。刚好柯鸣也进了府,他回来倒是有段日子了,不过一直在别院处训练下人。

阮老太太兴冲冲的带人进门,谢黛宁刚好没在,带着三娘和浮音出门买东西去了,内宅的几个丫鬟像是军队里受训的兵士一般上前伺候,一板一眼,目不斜视的奉茶添水,再看二等丫鬟,也是脊背挺直的候着,和外院的侍卫,不,比跟着阮清辉的玄衣卫也不惶多让了。

阮老太太深觉这些丫鬟若是一声令下,上阵杀敌也不奇怪,她长叹一声,把自己的人又原样带回去了,也幸亏阮家再没有旁的姑娘待嫁,否则京城的高门不定怎么嚼舌根,说阮家不会教姑娘呢!

又几日,张氏相熟的白夫人上门做客,笑着说了一件趣事。

原来是因为沈屹升官,她家一个子侄也是大理寺的,便上门拜见上官。可是那几日柯鸣和新教出来的人还没进府,沈家宅院里就没几个人,他坐了一会儿等到沈屹,竟是他亲自端着茶进屋,弄得他唬了一跳连称不敢。

后来才知道缘故,且不提沈家宅子没几个下人,就是主母谢黛宁身边,也就两个丫鬟,整个后院除了她们三个,竟没一个女的。

“你回来住的时候,把三娘浮音都带在身边,孙婿身边谁服侍梳洗?”

谢黛宁闻言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阮老太太怎么又提起前些日子的事,“他自己能动手的,在书院时也是如此呀,都习惯了。现在不是了,里里外外得有十几个人,我也不晓得哪个是服侍梳洗的。”

阮老太太点了点她额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呀你!白长了一幅聪明皮囊,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现在和往日能是一回事吗?你的师兄如今已是朝廷正三品的大员,比你舅舅不差了,前段日子你让他自己端茶倒水,身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这主母当的也未免太过失职了!”

“师兄说了,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嘛。”谢黛宁有些不服气道,“再说了,我那段时日忙于打理宅院的事情,现在宅子收拾好了,下人也教好了,这打理家事我在慢慢学呢,也不急于一时片刻的。”

自己养大的孙女,阮老太太焉能不知,她那打理宅院,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打理的都是秋千架子,花房果园池塘,还有什么养马的,射箭练武的场地之类,统统都是为了玩乐。

“你可仔细着些罢,还记得几年前你舅舅刚升官,就有上峰给他塞女人进府,你舅舅碍于情面不也得收下?虽然不碰不看,后来又都打发了,可你怎知你师兄也是一般?这些事情传到有心人耳朵里,万一再有个狐媚的凑上去,又或者同僚们撺掇……你赶紧把那个玄衣卫职位辞了,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才是!”

这话说的委实有些扎心,若是旁人说也就算了,谢黛宁全当那是挑拨,但阮老太太是她亲外祖母,谢黛宁自然知道她是为自己好。

她心头一凛,虽然觉得沈屹不会如此,但是……

祖孙两个正说着话,忽听外间丫鬟禀报道:“老太太,姑娘,崔姑娘来了。”

谢黛宁赶忙起身出去迎接,只见崔瑗小脸发白,急匆匆的进了屋。

她略有些敷衍的同阮老太太说笑几句,看出崔瑗这是有心事,阮老太太便道:“我昨夜走了困,今儿一直乏着,你们姑娘家一道说话罢,我去歇会儿。”

她一进屋,崔瑗立时拉着谢黛宁急匆匆出了乐寿堂,宫里的事儿一查完,谢黛宁就在新宅子旧宅子两头跑,两人还一直没聚过。

“你特意来寻我,可是有事?”

崔瑗横她一眼,气哼哼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谢黛宁挽住了崔瑗的胳膊,笑道:“好啦!最近忙嘛,一直没空。快说说,今儿个这么急?都找到这里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崔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好半天才颤着嗓子说道:“是,是姑姑……她要我入宫。”

谢黛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入宫二字何意,只笑道:“入宫怎么了?你不是常去宫里陪贵妃娘娘的?是不是又闯祸了?娘娘要找教养嬷嬷管你?”

崔瑗垂下眸子,轻声道:“这次不是的……”她顿了顿才又道,“这次进宫,就住下了。”

谢黛宁明白过来,不禁大惊失色,不敢置信道:“不是罢?这……这是,你们姑侄二人……”共同侍奉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