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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抬到阮家的聘礼着实令阮家人大吃一惊,一样样都是精心准备的不说,就是好些装面子的东西,他也是做足了功夫,阮老太太一问,才知这些年跟随他的沈家旧部,在南边经营数年,早已攒下了一份儿不薄的身家,这些还是仓促间运到京城的。

倒是他自己,在书院苦读用的家仆之子的身份,这些钱财自己半分不曾用过。

谢黛宁打开手里盒子一瞧,田产地契铺面应有尽有,她瞪圆了眼睛,惊讶的问道:“这些哪里来的?你送了那么多聘礼,怎么还有钱准备这些?”那些聘礼已经是京城一个上等富户的手笔了,再加上这些,看来自己这个夫君,绝非表面上那般清贫,她忽的有些忧虑,这钱莫非来路不正?

看着她这神色惊疑不定的样子,沈屹不由好笑,戏谑道:“别怕,你夫君才做官两个月,这些肯定不是贪来的!和当年的军饷也无半点关系!”

成了婚,这人倒愈发活泛了,谢黛宁瞪他一眼,沈屹解释道:“当初救下我的沈家旧部一共一十九人,除去柯钺和柯鸣兄弟你见过,其他十七人的都在湖州郓州两地经商,这么多年已小有规模,自我进京后,便让其中十个人结束手头事务过来,送去阮家的聘礼大多是这些叔伯们精心准备的,他们本都是人中龙凤,无论在何处,做什么都会比旁人成就更大,那些聘礼根本不算什么。而盒子里的这些,则是我吩咐他们在京城置办的,以后还会更多!你嫁了个小官,总不能真叫你和我一起喝西北风罢!”

谢黛宁听的微微震撼,其实盒子里的东西再值钱,也比不得他这短短的几句话,要知道当年和沈家有关联的,可都被牵连获罪了,这些人的存在即是秘密,也是沈屹的底牌,这才真的是托付身家了!

她用力的点点头,拍拍盒子认真道:“我会替你好好管着,定叫银子们一生二二生三,保准不叫你亏了!”

沈屹失笑道:“你还会这个?”当初她赎三娘,可是连价都不问,当着鸨母的面就直说人家是个公道人儿。

谢黛宁微窘:“我会学的嘛!”

“好罢,若是觉得有意思就学,不喜欢也无妨。”沈屹怕她执着此事压力过大,又道,“进京的人里,有专门替我管着经济事务的,这两日我带你一一认识了,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就是。”

谢黛宁点了点头,依她的聪明才智,定能叫他刮目相看,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正想合上盒子,忽见这一沓子契书下面,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她掏出来一看,是本书,封面上写着“浩言清录”四个大字,右下角写着“第壹拾柒册”几个小字,她翻开几页,原来是本手写的兵法。

“这个是我身边唯一的沈家旧物了。”沈屹的声音低沉下去,眸光中忽然带着几分哀忱,“浩言是我父亲的字,这本书前半部分是他读史书兵法的心得汇集,后半部分则是他素日练习武功的心得,这本册子他本是日日带在身边,有了想法便录上几笔,那年他出征,刚好这一本写满了,便留在了书房里,这不是唯一的一本,却是当时我没看过的,所以便偷出来细读,不想家里那一场变故,我逃的太仓促,除了身上这本书,旁的一样都没带上。”

谢黛宁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道:“那这个就是咱家的传家宝了,我一定好好保管!”

沈屹心头暖意上涌,如今自己已有了心爱的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有美好的生活,他含笑点头,又道:“其实我父亲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若有兴趣也可以看看,咱们家可不兴什么传男不女,传内不传外之类。”

见他如今日渐开朗起来,言谈也爱玩笑了,谢黛宁心里分外高兴,不过要想心中完全没有负累,还是得等沈家平反过后才是尘埃落定,她起身收好了盒子,对着沈屹道:“师兄,趁着这两日婚假休息不用去大理寺应卯,咱们再去一次晚茉楼,上回压根没来得及问齐家生意的事情,又赶上成婚生生拖了一个月之久,你不是说皇上答应让我入宫查案嘛,咱们得先心里有底儿才行!”

沈屹看她这般跃跃欲试的样子,点了点她的鼻尖,失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在休假,哪有新嫁娘拖着夫君在这个时候查案的?”

谢黛宁瞪圆了眼睛,又不用拜望长辈,家里的事情也不急迫,不在这个时候查,那还要拖到几时?

“今日要带你去个地方。”沈屹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穿戴,又笑道,“要骑马去,你若不习惯这身儿衣裳,换身男装也行。”

沈屹过来时已换了一身深红的袍服,腰间系着墨色玉带,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他生的俊美,再加上如今眉目疏展,喜色溢于眼角,竟让人几乎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