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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二人揖了一礼,赶忙各自坐好。

挨到下课,映雪堂的人立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沈学长可好些了?”

看着众人一脸探究神色,沈屹心下疑惑,微微点头。

问话的叫秦尚文,他讪笑一下,道:“无事就好,昨儿个可把大伙儿吓坏了!”不等沈屹发问,挤眉弄眼的起身走了。跟着几人和他差不多,都有点古怪的看看沈屹,想说话又不好说的样子。

沈屹收拾好东西,面色不变的走出映雪堂,看了眼跟上来的湛明:“我昨日……怎么了?”他隐约记得些酒楼和市集上的景象,可后来的半点印象都无。

湛明神色古怪:“师兄不记得了?”

沈屹一脸莫名奇妙,他知道自己醉了,但是众人这反应未免太过了吧?“只隐隐记得一些……”

湛明了然,讪讪的搓着手道:“醉酒难免如此,师兄不必介意的!”看沈屹仍望着自己,一咬牙全都吐露了,“师兄昨日一路追赶着谢师弟上山,大声嚷嚷着非要一个什么物件……那会儿下午的会讲刚散,掌教和师兄弟们都出来了……也都瞧见了!”

一向风光霁月端雅无双的沈屹沈学长,追着师弟抢东西???

沈屹素来冷淡的面容终于有一丝崩裂,他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道:“走吧,回静园。”

谢黛宁这一上午也坐立不安,昨日之事简直太过轰动了,但她也没办法,沈屹醉成那样她拖也拖不动,万一晚归又是一错!只好借着他对啄水鸟那股契而不舍的劲儿,把他给引回了书院。

本来马上就要成功到静园了,偏偏就在路口撞见一大群人,打头走着两个掌教,身后是一群拿着炭笔记录的学子,瞧着比掌教还迂腐。谢黛宁脸色一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过没等她站稳,后边沈屹已经追上来,劈手就夺走了啄水鸟,然后当着众人大声喝道:“你这强盗!”之后用力一甩袖子,无视众人仿佛见鬼一样的表情,潇洒离开。

“快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身后宋梓良捅了捅她,然后塞过来一张纸。

谢黛宁打开一看,画的正是昨日情形,只是沈屹被画的衣带飘逸,仿若嫡仙,手里啄水鸟也被画成了一朵芙蓉,而她——趴在地上,一副垂涎欲滴的猥琐模样。

谢黛宁:!!!

“像不像?一大早书院就传遍了,还有好几个版本呢,你要不要看?”宋梓良又戳戳她,语气无比崇拜,“把沈学长给灌成那样?嚯!可以啊你!”

谢黛宁气得咬牙切齿,嘴上仍旧不忘维持形象:“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哪敢故意灌醉他,我就叫了坛果酿,谁知学长他不胜酒力,几杯下肚就……”

话没说完,却见枕戈堂内挤进来数个女学子,为首的是眼眶再次红肿的萧妍,谢黛宁只觉得后背一凉,前段日子女学给沈屹送饭,几乎都是萧妍和她的婢女过来,可没少数落她。再看她身后众女,虽叫不出名字,但都是熟面孔,谢婉宁也在其中。

谢黛宁心里一揪,画都捏变形了,女学生们气势汹汹的围上前来,有脾气火爆的站出来一步,手指几乎捅到她眼睛上,“谢岱宁,你还有没有点身为学子的自觉!先是害的沈学长手臂受伤,这才几日?又拖他饮酒,你知不知道骨伤未愈不能饮酒!”

众女纷纷指责起来,有性子弱些的都哭出了声,拿了帕子遮掩,却怎么也不能让眼泪停下。

还有知道她身份的谢婉宁,虽未开口,却在人群里怒目而视,一副恨不得生吞了她的表情。

谢黛宁立马认怂连连告饶,不想刚还在幸灾乐祸的宋梓良一把扯过她护在了身后,不屑道:“说谢师弟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先照照镜子,一个个大家闺秀,跑到这里跟泼妇骂街似的,体统规矩呢?!”

他是个混不吝的主儿,虽比不上司马浚的手欠嘴毒,但是这番话也够使了,女学生们被他训的气息一滞,又见枕戈堂里几个和宋梓良交好的纨绔子弟围上前纷纷附和,只得愤愤说了几句然后离开。

不过临出门,萧妍还是忍不住撂下一句:“谢师弟,日后请你还是莫要如此胡闹了!”

谢黛宁赶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知道了!”

见她们终于走了,谢黛宁长长出了口气,回头对宋梓良道:“宋师兄,各位师兄,多谢多谢!”

宋梓良不以为意的一摆手:“客气什么,我就是瞧不惯书院上下,都以沈屹马首是瞻的鬼样子!他不就是个书呆子嘛!你请他吃饭那是看得起他!走走走,今儿个跟我们一道吃,这次可不能再推脱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