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是毫不留情,就直接这么让冰冷的书桌硬硌在下面,可见老爷子是真动了火气。

“去啊。”顾宝深手里的藤条轻打在顾贺良的手臂上,催促他抓紧时间。

顾贺良窸窣换了上了那件旧大褂,撩起大褂的下摆,扶着又凉又硬的桌子,横趴下来。

顾宝深给他一次坦白的机会,持鞭子还未动手,问道:“说,我今天为什么要打你?”

顾贺良咬着残破的下唇,一向清亮的声音又干又涩,“我……我错在怠慢观众,错在演出迟到。”

顾宝深摇了摇头,看向顾贺良的眼神复杂而失望,“这就是你的回答?”

顾贺良闭口不言。

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一直在想老爷子动这么大肝火的原因,凭他对老爷子的了解,如果只是因为演出险些迟到,不至于动家法。

沉默只换来一记藤条破风的声音,将他满脑子的思考全部盖住,“啪!”——毫不留情的硬声脆响让旁人听在耳朵里都头皮发麻,更别提直直抽在皮肉之上。

大褂裤子本身就单薄,根本起不到什么阻碍作用。

就这么一藤条下来,裤子定是要破了。火辣的疼痛已经由一处向浑身发散开来,头顶的汗珠慢慢渗出。痛得顾贺良忍不住要下滑,要死死抓住书桌的边缘才撑下。

在顾贺良尚年幼时,他曾目睹过师父和几位师叔吃藤条的过程,当时只觉得舞起来像是京剧行头里的雉翎般虎虎生风,这是第一次亲身体验。

所有的强硬,别扭说不出口的话,强掩饰的小心思,都在肉体的疼痛下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