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恍惚好像在俞寒洲这里摸到了真正的快乐,肆无忌惮,不需要在意别人眼光的快乐。

他自恋地说自己是祖宗是宝贝是美人,别人会觉得他自满,说话不懂分寸,可俞寒洲只会包容他,唤他乳名,夸他说得对。

俞寒洲不是轻浮的人,可从今日发现他心情不好之后,男人就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一些可能让人觉得轻浮没有底蕴的溢美之词也信口拈来,仿佛不再在意自己的形象。

可馥橙知道,俞寒洲只是想哄他开心罢了。

就像他曾经在医院的花园里看到的,一个穿着皮卡丘的衣服、脸上涂了两个圈的青年白领,很是笨拙地将一个玩具「闪电」顶到头上,然后蹲下来,朝正坐在轮椅里的小女孩摇头晃脑,试图逗她笑。

那女孩也是孤独症,从来不曾开口说过话,却会对青年微笑,伸手要抱,因为那是她的哥哥,在外人眼里严肃刻板的哥哥。

馥橙忽然缓缓垂下了头,拉着俞寒洲的衣襟不放。

男人俯身看他,捧了他的脸轻轻摩挲,指腹略略停在湿润的眼角,小心抚过,哑声道:“怎么了?”

“没有。”馥橙吸了吸鼻子,又抿出一抹笑,“我要坐很高。”

“好。”俞寒洲眸色有些复杂,到底没再说什么,手上微一施力,便将馥橙托到了肩上坐着。

游轮上最是适合观景,馥橙坐得那么高,抬眸一望,更是水天一线,辽阔壮美。

“俞寒洲。”

看着看着,馥橙忽然轻轻开口。

“怎么?”男人抬眸看他。

“你……不要叫我橙橙了。”馥橙说得很慢,“也不要为了哄我,说一些夸张的话。”

馥橙抬头望着远处,没有去看沉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