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哦。不知道。无所谓。”黎继随口敷衍,头都不回地走进了舞池。

如果黎继回头,他会发现郑麦注视着他的目光堆满了温柔和无奈,他会发现郑麦轻声说的那句“我明天就要走了,去Y省研究两年”。

然后他就会问,喂郑麦,我们是不是见过面的。

然后郑麦就可以告诉他,对啊,我们见过面的。你七岁的时候,在公园里。

你和我说,你哥哥教育过你不要随便抓蜻蜓,因为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你和我说你希望以后能够成为一个善良的人,不要像吹笛人的故事说的那样,互相蒙骗互相报复,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和我说,你很想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是什么植物,你对一花一木都充满着柔和的善意。

只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两年后他终于结束了Y省的协助研究,刚下飞机看到新闻,才发现黎令——大权在握的黎家三少,死在了清晨城东的那场车祸里。

黎继定定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混乱地嘶吼着的人潮,浓烟滚滚的现场,刺眼的各种急救车辆灯光,记者站在现场面无表情地播报,“……据悉,黎氏集团当家人黎令亦不幸卷入此场车祸中。经救援人员确认,黎令当场死亡……”

担架,血,失去,崩溃,绝望,死亡。

他摸索床头找到了电话,看都没看就找到了一个号码拨出去。

“喂?”哑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听得出来龚夏现在还在床上赖着。

“黎令死了。”黎继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发出了声音。

“……”龚夏沉默了半晌,“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城东的车祸。你现在打开电视就能看见。”

“……”一阵窸窸窣窣,电话那头传来了电视机的播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