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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形之下,钱锐的表情就不免尴尬了,他呵呵腰,往门边一让:“皇甫老兄,请进。”

皇甫秀彦颔首致意,潇潇洒洒的进入门来,冲着庄翼拱手笑道:“深夜造访,时地两不宜,无奈上命在身,难以推辞,失礼之处,还望总提调曲谅。”

庄翼抱拳道:“皇甫兄客气了,来,随便坐。”

坐定之后,皇甫秀彦信目打量着室内陈设,闲闲的道:“这套雅房相当不错,清静整洁,自成一格,小客栈有如此环境,倒不多见。”

庄翼亲自端上茶来,笑应道:“是‘靖名府’总梳头姚贵才姚大哥替我找的,他地面熟,知道那里有好住处,本来安排在‘行差馆’留宿,被我推了,那边实在太嘈杂……”

皇甫秀彦接过茶,道谢一声,先撮唇吹开浮在杯面上的叶根,才轻啜一口,好整以暇的道:“总提调,公事交待过了?”

庄翼不由脸孔微热,有些不自在的道:“初步交接算是办妥了,这两天还有几桩例行手续待理,譬如说领回文、填例报、清结差费等等,都是些琐事……”

点点头,皇甫秀彦道:“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吧?”

庄翼谨慎的道:“某方面说,是如此。”

皇甫秀彦笑道:“莫非尚不尽然?”

庄翼道:“皇甫兄该明白我所指为何。”

稍微沉默之后,皇甫秀彦缓缓的道:“今日一早一晚,接踵来谒总提调,但心情却是两般,头一遭,急切盼望,此一遭,惶无奈;整天来回三百里奔波,苦的不是这付皮囊,是那人天交战的矛盾!”

庄翼没有回答,只望着桌上的烛光发怔。

皇甫秀彦又喝了一口茶,音调低沉:“总提调,你把严良处决了?”

吸一口气,庄翼坦承不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