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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坐在暖炉边用铁棍挑着柴火,火光照在他苍白清俊的脸上,显得没有那么冷漠。

四诚叽叽喳喳:“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山里呢?”

阿满偏首凝视着那株被移到屋内的脆弱草药,七片近乎透明的花瓣将将舒展。

“公子让我来照顾你,但其实我知道,是公子的表妹拜托公子照顾你。”阿满絮絮叨叨,“公子的表妹是盛京顶矜贵的小姐,那么矜贵的小姐特意托人照顾你,肯定是有些在意你的。”

“嗯。”今日,阿满头一次搭理四诚。

“可是,你怎么没抓住机会呢?盛京多好呀,小姐回去了,有句话怎么说,乱花迷眼,你就成了其中一朵路过的花……啊,烫烫!”四诚跳起身。

阿满拨了拨铁棍,又是几粒火星奔出来。

四诚拎着酒躲到一旁,顾不上再叨叨。他吹着手背烫红的一小点,没留意到阿满神情陡然晦暗,捏紧了铁棍。

原来,她不是去山下附近城镇的祖父母家,而是回盛京了。

许久,阿满面无表情地起身,又去看花。

等到风雪停歇,他要再次将它移植到雪地中。

它便是那般矛盾的脆弱,经不起风雪,可偏偏风雪才是它最好的养料。

“花有颜色了!”几日后,四诚从外面进来。他已经发现阿满对那株透明花株的异常重视,于是同样注意起来。

阿满一只脚蹬在矮墙上,手中在擦拭什么,隐隐闪着银光。

四诚伸出手,还未碰到花瓣一把匕首便飞过来钉在四诚手边。

阿满抬首,没什么情绪。

他放下脚,指间随意拎着布巾,没太多动作,但直到他拔走匕首离开,四诚方觉喘得过气。

四诚看了眼花,胆战心惊。

阿满几乎不会离开小院,四诚不一样。

一日傍晚,四诚从山下回来,罕见的面色仓惶。

“兄弟,公子,我父亲摘草药的时候滚下山摔断了腿,家里无人能照顾。我可不可以,回家两日?”

四诚眼眶泛红。

阿满目光扫过他,顿了顿。

片刻,阿满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