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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说的就是这丢失的长房嫡次子易云旭,和长子易云升足足差了十一岁,易母是年逾四十忽然梦熊有兆,又是添丁进口的大喜事,易老太爷极为欢喜,易云旭未过百日便被双亲亲自带着去天龙寺上香还愿,谁知道第二日便发现孩子不见,那时在兵部任职的易云升派了人手去寻,只抓到了人拐子,孩子却没了下落,为此易老夫人落下了心疾,终日与药罐为伴。

这事可大可小,若是皇家领了人过去,是不是易家的都得认下,假的打不了砍头就是,赚两声吆喝,若是他们点播两下自己找到,那易家也会记下皇家这份恩,易家如今在朝中颇受文官重视,甚至是文官的指向标,这么一份礼是皇帝送给王清的,就看他想不想要了。

王清将自家那个金贵的爹安排好之后,在屋里拿着图样转来转去,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易家寻子多年,若是能借此一家团聚也是好事,但若是假的,平白无故将人框到望京去,末了还要一刀砍了,这实在是不厚道。

数日前

王清本想来看看大家的进展,等走到陆云这个院子,早就不见那冒着白雾的烟囱在干活,推门进去也不像其他的院子一股热浪,一进门就看见陆云赤着上身,坐在地上咕嘟咕嘟地喝水,一眼就能看见他脖颈上红绳挂着的那枚小小的玉牌,倒有些格格不入。

想说他两句说他偷懒,可转头就看见地上整整齐齐摆着做好的兵器,上前靠近看了看,做工上乘,使起来轻薄便利,只是还没开锋,看样子是把好剑。

“你这一天给小的十两呢,我怎么也要把这个东西给你做的值这个价!”陆云随手捡起一颗草叼在嘴里,抬了抬下巴得意地说。

“请你来,这钱没白花!陆兄弟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艺,真是令人佩服,那日听老板娘说陆兄弟小时候跟的铁匠长大,那后来为何成了乞丐?”

王清说着将自己带来的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下意识掸了掸凳子上的灰尘,掏出两瓶好酒,板板正正坐好,笑着请陆云坐下。

在他看来陆云和老板娘都有秘密,陆云这个人武功相当不错,尤其是轻功,他却委身在一家小饭馆里做跑堂,还有这一身打铁的本事,那日做的那个可攻可守的随身兵器就胜过普通一铁匠的本事,而老板娘,长得很面熟,会做菜,可她甚至会做一些只有宫里才有的菜色,还有许多不常见的菜色和烹饪方式她也会,说她是个厨子,可她识字会算账,会以书中诗句做菜名,还懂药理,一个寻常的厨子家会教这许多给孩子吗?还有他们俩都是在来禹州城之前的一切经历无人知晓,没有任何经历,没有亲人兄弟姐妹可以投靠,有时候太干净反而惹人怀疑。

王清近看才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有不少疤痕,手上也有不少厚茧,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身边,微微点头,伸手握着那酒壶喝了一口,便不再喝了。

“你这?”

他擦了擦嘴角,起身拿起衣服穿好,躬了躬身子答道,“回官爷,戒了,我答应掌柜的不喝酒了,但王捕头您请我怎么也得给您这个面子!”

“兄弟之前在哪里生活?为何会来禹州城?”王清索性拿起酒壶自己喝起来,给陆云夹了一筷子菜试探问道。

陆云抬眼看了看王清,勾起嘴角苦笑道,“王头在试我?实不相瞒,之前的事情在下不记得了,掌柜的捡在下回来时便是高烧不退,一场大病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名字都是掌柜的给取得!但这身手艺却还记得,掌柜的就随便编了个自小跟着铁匠长大的说辞,好在没给掌柜的丢脸!”

王清连连点头,似有若无的思索一番,见他实在是套不出来什么别的话,索性摊开了问,“对了,陆兄弟看这批兵器用作攻打匪寇的先锋如何?”“衙门想用这做攻打的先锋?那还是差点,衙门的捕头大多只是学个拳脚功夫,和那帮整日在刀尖上混日子的怕是不是对手,有他们的武器吗?可以让我看看,说不定能先断了他们的武器,哪怕赤手空拳咱们也有不少胜算!”陆云一提到兵器眼里就带着光,整个人也精神不少。

二人一拍即合,王清毫无戒备地带着陆云去兵器库看那些缴获的兵器,陆云当即给他指出这类兵器的弱点在哪里,又针对这类武器画了个专门对付这兵器的草图,又重点指出府衙里其他几样武器的弱点,还有

一到自己熟悉的领域,陆云一下子就如鱼入海,拉着王清说说道道整整一夜。

王清又想起那一日的情形,决定将事情先瞒下来,陆云对自己帮助这么多,不能就这么带人去送死,就跟父皇说人找不见了,能拖一阵就拖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