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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宴川喝酒喝得太急,后劲返上来时只觉得头晕乎乎的,反应格外迟钝,看着何明天在他眼前比出三根手指问他这是几,他消化了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就像是刚做完全麻手术被大夫推了出来,然后和蔼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酒吧内嘈杂的声音都远去,他坐在原地,把拼盘里剩下的炸薯条吃光。

等再回神时眼前已经是谭栩的脸。

余宴川的目光像兑了胶水,粘稠地顺着谭栩的脸和身子描了一圈,才看出来这人是谁。

他也没醉到分不清现实梦境的程度,叼着一根炸薯条转头去找何明天。

何明天站在谭栩身后,带着几分醉鬼都能看出来的心虚。

“你把他喊来干什么?”余宴川问。

“是我去问的他。”谭栩抢过他嘴里的炸薯条,面色不虞,“还能直立着走回去吗?”

这是何明天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见到谭栩,他穿着一身与酒吧格格不入的白色衬衫,短袖袖口在挤过来的路上蹭上了淡淡一圈酒渍。

往日里一向温和开朗的谭小少爷此时顶着一张臭脸,无比自然地、手劲有些狠地把余宴川从椅子上揪了下来。

“别,头晕。”刚刚静止不动时还好,一动就觉得脑子里仿若装了个豆浆机,稀里哗啦地四处搅,余宴川挥开谭栩的手,“我自己可以走。”

何明天默默往后挪了挪。

在他的想象中,谭栩和余宴川之间的相处应该是彼此礼尚往来的那一类,但看样子他们仿佛要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