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危亭迎上那双眼睛,他收敛心神,正要开口,却忽然被骆炽扯了两下衬衫。

明危亭循着骆炽的视线,看见那把被修好的吉他。

骆炽的眼睛里含着笑。

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骆炽了。骆炽一个人走了太远的路,带着刚把过去的旧疮痼疾一刀一刀剜尽的斑斑血迹,眼睛里却还干净,透出亮晶晶的笑。

骆炽一下接一下地慢慢扯着他的衬衫,和他要自己的吉他。

“在家也很好啊。”

骆炽说:“下雨天,就该在家睡觉。”

骆炽从他手里接过那把吉他,抱在怀里:“幸运粉丝要不要睡觉?”

明危亭想要摇头,但他不知为什么,只是看着骆炽。

骆炽的左手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右手在这些天的锻炼下,虽然能支撑的时间不久,但能靠着技巧找准落点。

那些音符当然完全算不上曲子。

骆炽不着急,只是抱着那把吉他,靠在明危亭身上。

他埋着头、一点都不着急地专心练。不知过了多久,逐渐有两个音能顺利连到一起,然后又接上一个。

明危亭看着他把《两只老虎》断断续续地弹出来,忽然觉得心里也跟着豁然变得开阔。

他看着额头沁着薄汗,抿着嘴角看向自己的骆炽,也忍不住生出笑意,抬手去碰他的耳垂:“火苗——”

“现在。”骆炽却忽然一本正经,“请欣赏。”

明危亭微怔。

他看着骆炽撑着身体坐直,看着骆炽抱着那把吉他,用刚才练出来的技巧,垂着视线专心地弹。

那是首非常柔和的曲子……流传非常广,有太多人曾经听着它入睡,在温柔的调子里变得安宁。

月儿明,风儿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