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追捕

“嗐,见过,住5栋一单元1808。”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她仍是不骄不躁,笑眯眯的:“有劳师傅。”

“看你是个女的才告诉你的,男的,女住户我们一般不让进的。”

保安从岗亭里探出头来,拿走了她手里的打火机。

“行了,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宋余杭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等进电梯,宋余杭戴上了鸭舌帽和口罩,到了十八楼,走廊里放着清洁工具和手推车,四下无人。

她想了想,走过去推了起来,径直走到了1808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电子眼,门上有微型摄像头的红光在一闪一闪的,还好做了伪装。

宋余杭不动声色按下门铃:“小姐,小姐,您在吗?”

上完洗手间的清洁工出来一看,洒扫工具不见了,气得大骂。

“嘿,这哪个龟孙子连扫帚都偷?!”

今天下雨,门口光可鉴人的地板难免留下了进出的痕迹,说明有人住,但敲了这么久无人回应,可能是不在家吧。

宋余杭退后一步,打量着电子锁,自带警报器,估计她前脚刚撬,后脚物业带着安保就上来了。

她看看表,也不知道是谁在骂她,打了个喷嚏。

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了,宋余杭复又把手推车推回了电梯口,自己钻进去,按了负一层。

遍寻不见的清洁工又倒回了电梯间里,看见清洁工具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顿时揉了揉眼睛:“奇了怪了,见鬼了吗?”

宋余杭下到负一层停车场,仍然是有监控的,她按着楼层指示牌找5栋的停车位。

终于在一处角落的地上看见了剐蹭得够呛的白色油漆,草草写着几个阿拉伯数字:180。

“8”字的半边被一辆白色轿车后轮挡着。

应该就是裴锦红的停车位了。

宋余杭打量着这车,不算太高调,但也不是很次,符合她的身份和地位。

家里没人,出门也不开车,说明去办的事很神秘,不想让别人知道,且地方不是很远。

无论是坐公交还是打车,都有被监控摄像头捕捉到的风险,只有走路才可能淹没在泱泱人群里不那么显眼。

宋余杭掏出手机,打开地图,锁定了几个地点之后快步离去。

***

一曲《花木兰》还未结束,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唱的正起劲,林厌已走出了茶楼,又戴上了雨衣风帽。

她沿着长街特意挑了与来时不同的路往回走,巷子深,路上的积水印出身后的人影。

林厌瞥了一眼,不动声色转进了胡同里。

身后那人脚步匆匆,也跟进了胡同。

林厌加快脚步,那人也加快了脚步。

她放慢速度,那人就不远不近跟着,看来是被跟踪了。

林厌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一个闪身进了岔道,贴着墙根,看着那人左右看了看,似在犹疑,然后朝着这个方向扎了过来。

她抬手掀了雨衣往垃圾桶里一扔,轻装上阵踩在了积水里,开始疾步奔走。

眼看着那人脚步声渐远,她即将冲出巷口,巷子对面停了几辆出租车,坐上去就逃出生天了。

林厌眸中一喜,快步跑了过去,然后脸色一僵,楞在了原地。

宋余杭扔了烟,从路灯下站起来,没打伞,细雨纷纷落在她眉目。

她盯着她的脸,似要看进她的魂魄里。

“哟,裴小姐,又见面了啊。”

妈耶,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林厌两眼一翻,险些晕死过去。

身后脚步声渐近,宋余杭又在前面拦路,虎视眈眈,脸色不善。

前有狼后有虎。

林厌咬牙,退了几步,皮笑肉不笑。

“哟,您谁啊?”

她话音刚落,倏地转身,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宋余杭脸色一变,拔腿跟上。

“别跑,站住!”

身后追着林厌那人听见动静,眼瞅着一抹黑影从自己身前那楼里窜了进去,蹭地一下弹出了弹|簧|刀也钻了进去。

这是一栋城中村里常见的筒子楼,东西相连,南北相通,楼里隐藏着各式各样的麻将馆、饭馆、歌舞厅、按摩店及拆迁户。

宋余杭咬牙追到楼下,往上看了一眼,林厌拨开拦路小孩的玩具车,孩子哇哇大哭着,她径直从人家洗衣盆上窜了过去,夺路狂奔。

身手还怪利落的呢。

宋余杭恨得牙痒,看着她在楼上跑,自己也在楼下飞奔,眼看着前面那栋楼的楼道和这栋楼是相通的,拔腿就爬了上去打算从前面拦她。

林厌瞥一眼,楼下那人已无踪迹,多半是在前面拦她呢,而身后的跟踪者还是穷追不舍。

她一咬牙,忍着嗓子眼里的血腥味,抬脚跑上了三楼,掀起了一家麻将馆的门帘,跌跌撞撞闯进去。

“哟,哪来的女人跟爷投怀送抱啊?”

“快点啊,该你了,出不出呀?”

“出,出,碰。”

“清一色,自摸,胡了!”

……

麻将馆里人声鼎沸,烟气熏天,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林厌捏着鼻子从人堆中间穿过,也亏得这人多给了她片刻喘息之机。

跟着她的男人也一头扎了进来,面面相觑,都在看着他手里的刀。

安静了半晌,复又响起了搓麻将的声音。

“来来来,继续,下注啦,下注啦!谁输谁赢,买定离手啦!”

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黑色衣角窜进了人群里,提着刀的男人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林厌一边走,拨开人群,不住往身后望着,筒子楼虽小却别有洞天,各家商铺都连在一起,过了麻将馆一掀门帘便是一家足疗店。

说是店面倒不如说是家庭小作坊,不大的房间用劣质粉色纱幔隔开,从竹席上传出了男男女女暧|昧的低语。

“哟,小心肝~轻点按。”

“哎呦呦,就是那里,使点劲儿。”

“哎哟爷啊,是我帮您按,还是您给我按按全身呐?”

女人杠铃一般的娇笑传了出来。

林厌一阵头皮发麻,跌跌撞撞往前跑,推开贴满老旧报纸的木门,迎面撞上了男人胸膛。

男人戴着口罩,她不认识。

林厌倒退几步,眼睁睁看着他举起了刀,寒光一闪而过。

她侧身一躲,狼狈地撞翻了茶几,刀砍在了木门上,划烂了报纸。

“谁?!”听见动静正在按摩的一男一女终于回过了神来,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头滚进了纱幔里。

按摩女失声尖叫。

男人抄着刀扑了进来。

林厌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没什么力气,没把人踹翻。

男人一怔,林厌抄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他忙着把罩在脑袋上有味道的衣服掀开,林厌一个箭步跳上了桌子,用肩膀撞开了玻璃窗,滚到了走廊里。

那男人总算把有味道的衣服甩开了,拿着刀连呸了好几声,等他扒上窗子一看,地上只有满地碎玻璃碴子,以及几滴血迹。

不由得连骂了好几声: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