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桃色相悖 迟雎 2799 字 2022-08-21

“所以我只好把他杀了。”梁衡辉狂躁地笑起来,隔着自己的高领衫抚着颈侧,“等了整整二十年。”

第35章

林砚生深深皱起了眉,胸膛剧烈地起伏,耳边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所以现在好多了。”梁衡辉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只是架空了公司那些我应得的部分,更重要的是,咏秋终于、终于也是我的了。她还是这样靓,像二十年前我送她的那支银雕百合一样。阿世要是知道他高高在上的妈咪会和他们家养的一条狗搞在一起,十多年,会是什么反应?”

“我这样把所有事情告诉你,但可以肯定你不会同阿世讲。”梁衡辉偏着头说,“我们该一起呵护玻璃花朵的成长。”

“……我守约来了。”林砚生喉咙堵在一块,讲出来的话也颤抖的不成样子。他甚至不敢去抬眼看眼前坐着的男人。原来这就是恐惧。他害怕极了,到底该用怎样的姿态去和这个疯子去完成一场交易?“你也该撤走新闻舆论。”

“我会的。”他扯住林砚生的手臂想自己方向一拉。毫无防备的林砚生向前摔了个趔趄,直直跪在了椅脚边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但我改变主意了。”梁衡辉紧紧压着跪趴着的林砚生的脖颈,不让他挣起来,“没能让大哥感受到我的那种求而不得,我觉得遗憾。”

“所以阿世也许该替他去尝尝其中滋味。”

林砚生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到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衡辉拖着领子拽起来,他顿感手背刺痛,有什么带着凉意的液体进入,和滚烫的血液融在一块。

那麻醉剂通过静脉注射起效的速度极快,不到二十秒钟,林砚生就明显感觉到自己咽喉开始吞咽困难,呼吸被拖慢,接着就是绵长的四肢无力感。

“你他妈要做什么……!”林砚生的视线里只有梁衡辉的西装裤管,还在不断摇晃,“疯子……”

“很多人这样讲。”梁衡辉不太在意,“剂量十分的小,所以林先生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砚生扑上去揍他,用着正在逝去的残余气力,争斗间他拉开了梁衡辉的高领衫,里面密布的伤痕和烧伤痕迹就全部暴露出来,狰狞得近乎张牙舞爪,林砚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身上的伤痕会这么恐怖,像是从地狱里返程。

药效渐渐随着血液运往全身,林砚生腿一阵发软。他恍惚听见金属皮革碰撞的声响,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下颌已经被扣住,被强迫张开了嘴。

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是梁衡辉的那东西。林砚生瞳孔不断地收缩,视线近乎发怔地紧紧锁着。心里所有的激烈情感全部郁结在一处,狂烈地搅弄着他。恶心惊恐混在一团,成为一种更令人疲惫的情绪。

那东西被直直塞进自己的嘴里,粗重的,狂躁的,失去了大半理智的。林砚生失了感官,只能感受到那冲顶的刺穿感,可哪怕只是意识到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足够让他生不如死。

梁衡辉把东西顶得极深,一下子戳到他的喉壁。顶上的一瞬间,林砚生就控制不住地疯狂干呕,喉壁不断收缩着又被那东西完完全全捅开,周而复始,好像永远等不来一个终点。直到他感觉口腔用于保护的黏膜都再无法庇佑他分毫,也许开始流血了,他瞧见有什么红色的液体从口里呕出,点染了瓷白的地砖,一滴一滴的,不多却斑驳。

林砚生微长的头发被梁衡辉暴虐地拽着,近乎撕扯。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也许因为药效,也许是眼泪,世界像是也开始颠倒。他在这晃荡的视线里瞧见了那些周围伫着的保镖,都在带着轻佻的目光注视着现在狼狈的他,还看见梁衡辉阴鸷的笑容,和那之外映着港岛碧海蓝天的,明晃晃的落地窗。

“你恨我吗?总之阿世会恨我,他会绝望得想要杀了我,还会想要杀了自己。”梁衡辉狂笑起来,濒临一种疯癫的姿态,“姜衡永厌恶害死前妻的咏秋,可那根本不关她的事,是我动的手!是我!哈哈哈!”

绝望的莅临让林砚生太过于措手不及,他很想死,他想求一个死。如果给他一把刀,给他一点气力,他一定会去做。而不是像现在,一点反抗也做不了,一点了结也做不成,像一条狗一样任人宰割。

“死”这个字凭空跳出来的时候,伴着的是光的那面:姜煜世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瞬间,许许多多的破碎的回忆像萤火虫一样点点的飘出来,莹莹亮亮地铺满了他被水汽充盈的世界。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姜煜世给了他太多的回忆,光明的、温暖的,这些小事都能让他在临近“想死”这样的状态时,跑来挽住他,一如姜煜世这个人。

太久了,那过程太漫长,时钟在一旁发出滴答的声响都像是被无限的拖长。最终那白液一部分留在了他的口腔,更多的却是溅在了他的脸上。

梁衡辉从牛皮纸袋里拿出照片,全是他和姜煜世被梁衡辉安排的人拍下的。那些相片被一张张地扔在林砚生的脸上,身上,梁衡辉又用锐利的相纸边缘去划林砚生的脸,留下细且浅的划伤。

然后梁衡辉大声朗着拍摄的日期,朗着那刻他和姜煜世在做什么,语气全是嘲讽甚至带上了唏嘘。那好像是一种处刑,火燎燎的,要将林砚生烫穿了。他这个时候、这个模样,“姜煜世”这三个字的出现都足够令人发笑了。

近百张照片被他一一念完,梁衡辉的情绪好像稍微稳定了一些,口吻变得平静了些,只是林砚生根本没有在留意他究竟说了什么。

林砚生意识开始模糊,痛感仍没有回归,只觉得一切都太重,压得他再不愿意睁眼。他直直向后倒去,有几张相片被他的动作激起、又飘落在他手侧。林砚生在恍惚间瞧清了那是姜煜世和他在弥敦道上吃苹果派,姜煜世朝他笑得很好看。

去他妈的。林砚生想,原来蝼蚁想捉片光这么难。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他该得到的,他却总是习惯抱着浪漫主义的幻想。

他终于不堪重负地缓缓闭上了眼,是长久的悲哀,也将是永恒的沉默。

姜煜世回到皇后大道的公寓时,门前的那株满天星已经枯黄得不成样子,干得风一扬就会发出脆响。

他敲着门,带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在喘息间急促地吼着林砚生的名字。铁门开始沉重地长吟,他才反应过来去拿自己的钥匙,哆嗦着手去开门。

为什么没有回应?林砚生呢?他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