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邬希自己选的,无论结果怎么样,不后悔就好。

邬希眼眶红热,抿唇平复良久,终于找回声音,“不后悔。” 他是个犟脾气,一条路走到黑,决定了就没有后退可言。

秦 泽眼底神色晦暗,双手背后,攥紧拳头,用力到指缝渗出丝丝缕缕的鲜红。

“放心吧老爷子”,赵治恺凑上前来,叫外公放轻松,“等我以后有了小孩,首先教他孝顺小叔叔。”

有他这么句话在,老人显然舒心许多,表情也好看了不少。

手术成功,但身体本身大不如前,血糖血压不对,晚上睡觉也成问题,得一直住院观察,虽然有专门的护工,但邬希只要没什么事就来这陪护。外公还是不愿意提起秦 泽,但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咄咄逼人,能自由走动之后偶尔还偷偷趴在窗台上张望,看秦 泽开车接走邬希。

没过两天就是除夕。外公还没到该出院的时候,可以先回家住一天过个年。

满屋子的人,只有于姨和秦 泽两个会做饭,虽然这些年于姨独自准备也习惯了,忙得过来,但有个帮手还是开心得合不拢嘴。最重要的是邬希终于回家过年了,这是和家里和解的意思。

“瞧着希希好像长了一点肉,不容易”,于姨语气嗔怪,脸上却挂着笑,“他挑食,还娇气,太不好养了。”

话是这么说,但邬希还是她心里最好的小孩,谁敢说邬希半句不好她第一个不答应。

她就忽然想起秦家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笑意淡去,瞥秦 泽一眼,想问却没问。

她不问,有人会问。邬江河一点面子也不给秦 泽留,声音冷淡,“秦学昌还在医院是吧,今天过年,你不去看看他?”

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外公闻言睁眼。

先前的事他知道得不太详细,却清楚是秦学昌搞鬼害他们希希。早年他和秦学昌打过交道,那就是个没底线的老狐狸,坏事做尽。若说他现在对秦 泽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家庭出身。

气氛有些僵持。邬希伸脚勾住秦 泽的小腿安抚,把手里最后一粒瓜子嗑了吃掉,扭头对付邬江河,“不用去看,病危了医院会通知的。”

秦学昌状态很差,最近还有点老年痴呆的症状,这两天少有清醒的时候,见到秦 泽会吓得浑身哆嗦,嚷嚷着见鬼。听唐绛香说,秦 泽和生父秦元朴长得六成相似,秦学昌这是做贼心虚,害怕死了的儿子来带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