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一进了寝殿便闻着那股欢宜香的味道,用绣着茉莉花的绢帕掩了掩鼻子,轻轻咳了一声。

皇帝回头见她这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随即想起这清凉殿中燃的是欢宜香,皱眉道:“天气炎热,温宜又在病中,便不必燃香了。”

“是……”华妃扬手,颂芝便会意地端着紫金浮雕香炉出去了。

“温宜年幼,又体弱多病,你之前替皇后摄六宫事,着实辛劳了些,瞧你脸色这般不好,若你病倒了,又有谁来伺候朕呢?”皇帝握住华妃的手,动作瞧着很是温情,但是说出的话却不容反驳,“你位份尊贵,照料温宜的事便交给曹贵人吧,终归她是温宜生母,为她多辛劳些也是应该的。”

“可,可是……”华妃愣了愣,皇帝却不想多说,只又握了握她的手,便大步出了殿。

三人对视一眼,掩去嘴角的嘲讽笑意,福身后也随着皇帝走出了清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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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去陪太后用膳了,安陵容三人在长春仙馆和和美美地用了一顿晚膳,甄嬛又饮了一口金橘团,赞道:“陵容这儿的小厨房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喝着很是爽口呢。”

“好了,便是天上仙浆,你也不能再喝了。”安陵容按下她跃跃欲试的手,劝道,“这金橘团始终是放在井中镇过的,虽说解暑,饮多了却也仔细着伤胃。”

沈眉庄点头:“陵容说得对,你这几日总爱吃这些寒凉之物,是要节制一些了。”

“天气这般闷热,好容易遇着些想吃的,你们还左拦右阻的。”甄嬛托腮,“我往日瞧着曹贵人是很紧张温宜公主的,但今日竟然忍心不顾病中的女儿。看来华妃威势之下,曹贵□□拳慈母之心也无法展露了。”

安陵容点点头:“华妃此举,原是想博得皇上怜惜,好让她有个子嗣傍身……可惜啊。”

“可惜什么?”

“我正想同你们说。我先前因着延禧宫中常青树下埋着的麝香而得了癣症,对着麝香这东西便敏感了些。今日一进华妃的清凉殿,我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安陵容示意三人换个地方,遣了宫女下人之后,叫禾玉她们守在殿外,这才继续道,“闻着那欢宜香,身上便有些痒,起初还没想到这上面,后来我一瞧胳膊上长了几个小红点子,与上次一模一样,便起了疑心。便让宝桑去偷偷捡了些颂芝倒掉的香灰,细细闻过之后,才发现其中有一物麝香。”

“现下可还痒?来,我瞧瞧。”甄嬛拉过她的手,看着那截藕臂仍然细腻软白,没有一丝异状,这才放下心来,“你也是,还怀着身孕呢,就敢去动麝香。若是我这两个侄儿有什么不好,可拿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