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语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双手扼断。

他看着原惜白,颤声道:“因为晚上没有太阳,阴气更重,是吗?”

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已经不知道是装着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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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点被一丝丝翻出了脑海。

他不喜欢医院。

他见不得阳光。

他只能够出现在晚上。

那所有的所有都指向了一个猜测。

原惜白忽然道:“车祸的录像呢?”

李应说:“原哥,你不是都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吗,怎么还要看啊?!”

原惜白语调极缓,却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坚定:“拿给我。”

录像带再次被放出来,原惜白怔怔的看着那个画面。

李应站在一旁,打量着他的神情。

他的脑海中冒出来了一个堪称惊骇的猜想,以前他从来都不相信,但是这个时候在铜镜上已经出现了那样诡异的变化后,由不得他再不相信。

李应稳了稳心神,咽了一口唾沫:“原哥,你是在看辛先生吗?”

原惜白不曾投给他半点目光,却点了点头。

那就是这个样子了,没有错了。

此刻,电子屏幕上,根本除了悬浮在空中、被诡异抱出来的原惜白,什么都没有。

而另一侧的画面中,调到了最快的速度,刺目的录像里,铜镜上的朱砂,正在一遍又一遍的被磨损着。划痕一次又一次出现,在缓慢的成型,化作了三个字母,当一切归零后,又再一次开始。

空气中一阵几乎于压抑的沉默,原惜白怔怔的看着画面,如同失了语言的泥雕木塑。

他看着那迥异的两张画面,却紧紧地咬住了嘴唇,那样的用力,直到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嘴唇缓缓渗出来。

李应一愣,道:“原哥,你别这样”

原惜白却低下了头,捏着那面铜镜,手指划过了标记,连声音都发着颤:“他在求救,他在向我求救”

五天,整整五天,几乎每一个黑夜,都耗在了那上面。

“那个时间是每个晚上,我去睡眠的时间!”

每一个夜晚,几乎是不眠不休。

他是花费了多少的时间,多少的力气,耗费了多少的功夫,才在这面铜镜上,无比艰难的终于刻下求救的语言。

原惜白自己试了试,他的指甲,只能够在上面划下极轻的痕迹,想要将整个朱砂都洞穿恐怕一双手都得烂掉。

可惜啊

一想起自己这么多天来忽视掉、漠视掉的日子,原惜白就胸口发堵,沉闷闷的,几乎要喘不过气。

那个时候,他以为镜子里可以照出他想要见到的人。

是这样的想的,也是这样期待的,于是在长久的等待后,发现期望落空之后,他就将镜子抛到了脑后。

仍然是挂在门厅里,可是,或许是害怕再次失望,或许是害怕遭受打击,于是下意识的,不再投注过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