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绍也看向菱香。
见引起王爷的注意,菱香心中窃喜。
恶毒地看了王妃一眼,她道:“王爷怕是不知道,奴婢刚才没有和您说,王妃除了有一只古怪的镯子,这镯子可是田小公子送来的,还有那只白虎,也是田小公子送来的,他一来,王妃就和他出门去了,后来,田家的下人又送来这只玉镯,如果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崔绍一脚将她狠狠踹开!
痛叫一声,菱香匍匐在地。
她满脸不可置信。
寻到王妃不守妇德的证据,不就更能名正言顺地和离了吗?
抬头瞄一眼男人阴沉的脸色,菱香吓得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
薇薇又气又好笑。
“你不会是信了吧?”她斜身看向崔绍,不觉得他会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青年说:“夫人眼高于顶,可看不上田子敬。”
“那倒不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薇薇说。
青年说:“那当然,你喜欢的是太子。”
薇薇诧异地看他一眼。
他什么意思?
低头抚了抚白玉镯,崔绍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个好东西,那天夜里,你就是用了这个?”
薇薇知道他所指,是入梦一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把镯子还给我!”她小脸严肃。
“好啊。”青年看向她,眼神沉沉,将镯子扔开。
玉镯跌落在地,碎成几块。
薇薇要疯了。
她扑了过去,两手紧抓青年,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摔在地上,又用身体压了过去。
压在青年身上,薇薇一点也不手下留情,狠狠打他的头。
“让你摔,让你摔,你怎么不摔死啊!”
崔绍死死瞪着房梁,咬牙说:“你不喜欢他,也不能收他的东西,我准许了吗?”
“准许你个头啊!”
薇薇气不过,修长笔直的腿,狠狠顶一下他脐下三寸之处。
他就是存心不让她好过!
一起毁灭吧!
青年痛得闷哼一声,闭上眼睛。
她没有注意,情天却看见,薇薇压在他身上,青年发丝散落,呼吸急促,眼尾发红。
到底怕他打击报复,死命打了几下,白薇跳开,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漱玉院很大,躲了一会,听到讨厌鬼离开的声音,她转回屋内。
倒在床上,薇薇郁闷地很,白玉镯没了,该怎么办呢?
迷迷糊糊她睡过去,一觉醒来,已是新月如钩。
睡了一觉,薇薇已经想清楚,还不能离开江州。
不仅如此,她还要暂且留在讨厌鬼身边,收集他要谋逆的证据。
只有这样,才能说动太子。
和离是必须的,给宁昌候的信,定要送出。
但在此之前,她还要做一件事。
再誊了一遍信,薇薇叫来看守自己的丫鬟婆子。
她恹恹道:“我乏得很,今日要早早歇下,你们不许来吵我,谁要是把我吵醒了,我不叫她吃好果子。”
原主骄横跋扈的声名在外,丫鬟婆子们连忙齐声道:“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不会扰到您的清净!”
半个时辰后,白薇将信笺和一个装满金裸子的香囊揣进怀中。
推开窗户,她觑了一眼。
没有人经过。
屏气凝神,她翻窗跳出。
月涌中天,院内的仆人,大多也都歇下,静悄悄的。
借着夜色掩住身形,白薇摸到灶房,提了小桶桐油,原路返回。整整一桶油,被泼在屋内。桐油的臭气,被裹挟在屋内的熏香中。捂住琼鼻,薇薇皱眉,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使出离火咒。
深蓝色的火焰,跳跃在少女白皙的手指上。
白玉镯被毁,但她体内还有存留的灵气,离火咒的火焰特殊,能在顷刻间燃烧,难以扑灭,但火势一开始不会很大。
这个时候漱玉院的人都没有熟睡,不会造成伤亡。
情天反应过来,惊心胆颤:“你要把漱玉院烧了?”
“嗯,”星点的蓝焰,从指尖飘落,白薇咬牙启齿,“我得让他知道,我也不是总由他任意关的。”
她再次翻窗而出。
火势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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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田刺史候刺史府的在门口。
太子和齐王今日有约。
他心中叹口气。
玄晶蝶之事,和齐王的母家有所牵扯,他特意嘱咐齐王妃不要告诉齐王,却没想到,却是太子将一切,向齐王吐露。
太子会是一个仁君,却不擅帝王之道。
“田公。”背后有声音传来,田正阳回头一看,见是太子急匆匆走来。
“齐王还没到吗?”崔善越过他肩膀,看向青石板的街道,期盼地问。
田正阳诧异地看他。
太子身份贵重,可不用亲自来迎齐王,他在期盼什么?
鸾铃声响起,一驾马车从月色下的街道上驶来,停在石狮前。
一只冷白的手拂开毡帘,白衣玉冠的青年,从轿中走出。
崔善看了眼他身后,失望道:“王妃没有来吗?”
青年说:“百里薇犯了错,如今正在受罚。”
“王妃犯下何错?”崔善有点焦急,下意识道。
崔绍看向他,黑瞳幽深:“太子要管我的家事?”
崔善也觉得不妥,讷讷道:“没有没有。”
田正阳心中感叹,太子的脾气,也太好了点。
瞄了齐王一眼,他心中觉得奇怪,太子脾气再好,齐王一向知道分寸,可不会这样说话。
崔善心中为齐王妃难过。
他知道王妃很喜欢这个弟弟,但齐王却对她无情,甚至有人说,就算她死了,齐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三人正要进府,黑夜中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穿着王府制式棉袍的下人,翻身下马,面色仓皇。
“你有何事,如此慌张?”崔绍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