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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到的,这样混乱的场面人人自危,噤若寒蝉,什么也问不到的。由于带着面纱,就连江令桥自己都被沿途的侍卫拦下盘问了好几回。好不容易快要抵至南熏殿,宫殿却里三成外三层围了好几重看守,再不许人进。

江令桥紧抿双唇,人多眼杂不好混迹,无奈之下只得匆匆折返。

这一次,她直奔琴嫣殿。

她的脚程很快,却有些乱,有几步甚至有些跌跌撞撞。琴嫣殿离南熏殿不远,还未及殿门便远远嗅到一股破败之感,宫门已然落了锁,却更像是被人大搜特搜过后落下的禁忌之锁。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江令桥见四周没人,寻了个隐蔽处一跃身溜了进去。

殿内空旷,却没有什么安详气,东西零零落落搬走了大半,寝宫中显得更加空旷冷清,晦暗无光。檀木桌子被砸掉一个角,值钱的东西全都不见,偌大的殿中几乎不剩下什么,就连贵妃平日里最精心照看的花也都被打得粉碎,像弃物一样糟蹋在泥里。

江令桥的呼吸很短,似是提不起长气来,置身于满目狼藉的琴嫣殿中,手脚却僵硬得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踩碎了脚下的亡灵。

大局已定,纵使再不愿相信,也已然是板上钉钉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徒有尊位却人去楼空的大殿——明明几个时辰之前一切还都好好的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江令桥连连后退,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不明白孟卷舒为什么要去南熏殿,又为什么会被血溅大殿,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又是谁下手这样歹毒……

太多太多的疑问涌了过来,内里的真相却还仍是一团乱麻,江令桥的手心里全是薄汗,转过身逃也似地离开了琴嫣殿,径直奔向国师府。

除了掌政事,容悦还兼具观天象、占星盘的要职,故而久居皇宫,未在宫外立府。国师府虽然离后宫稍远,如今却算是个远离是非之地的净土,路上也通畅,比赶去南熏殿时还快了不少。

“开门!有人在吗!求求了,开开门吧!”江令桥的声音已经有些干哑,在抵达国师府的那一刻便忍不住了,宛若沉溺于江河之下的人在望见了浮木,那是将死之人唯一可以全身心交付的希冀之地。

“乔……乔木姐姐……”开门的是平日里给她送糕点的那个小内侍,见她来,有些惊讶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江令桥来不及向他解释,只问道:“容悦呢?他在哪里?”

“此时容大人应该在观星台,通常会待一整夜,不过从不让旁人上去打搅,”他好心提醒道,“乔木姐姐若是要拜访,最好还是明日再去……”

“我知道了!”江令桥正转身欲走,却还是折回来同他道,“今夜你把门关好,哪里也不要去,外头乱,不要被刀剑误伤了!”